好在狰下手不留活口,几乎所有被它攻击的人都死了。
她将蛇毒封入玉瓶之中,塞进陆悬的手里。
反正什么都是他干的,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暝暝靠在陆悬身上睡了过去,待第二日,陆悬总算醒来。
他感觉自己身上有些沉,一低头看见暝暝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
她嫌山洞里睡不好,便把他当枕头了。
陆悬想要抬手去碰一碰自己面上的伤,却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一个玉瓶。
是他留着随时收集灵材的瓶子,水火不侵,能够封印所有气体与液体。
——这是暝暝在他身上摸走的。
陆悬定睛看了眼瓶子里流动的黑气,俊秀的眉轻轻皱起,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什么时候收集了这样的东西?
此时,暝暝也被他吵醒了。
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陆悬,你昨夜去了哪里?过了很久才回来。”
“我不敢出去寻你,幸好你回来了,就是你回来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就倒下睡觉了……”暝暝如此说道。
陆悬低眸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玉瓶,再看了眼睡得还迷糊的暝暝。
他努力去寻找自己丢失的——实际上根本不存在的记忆。
他只记得自己在伤到狰之后就失去了意识,再之后难道他还做了些事情吗?
而且他分明记得自己被狰灼到的伤口传来尖锐的刺痛,似乎是什么顺着那伤口深入了他的身体,这究竟是这么回事?
是那伤口造成的影响吗?
陆悬没空再回忆,只是起身拉着暝暝的手往外走:“去看看。”
暝暝跟上他,不远处就是沈家的驻地,陆悬会发现的。
走了没多久,陆悬就看到昨晚留下的“战场”了。
地上尽是残肢与干涸的鲜血,极为可怖,场地中央是狰留下的兽角与五条骨制的尾巴。
其中有一条尾巴末端已经被捏碎了,另一条□□脆利落切断,这是之前暝暝干的。
“这……”看见这样可怕的景象,陆悬也没恐惧,只是回身后知后觉地将暝暝的眼睛捂上了。
暝暝轻声说:“好可怕。”
陆悬施法,将那些恶心的断肢尽数烧去,而后才松开了手。
“怎么只剩下这些?”陆悬问。
“你昨夜把它杀了的时候,它不是这样的?”暝暝问。
“我……把它杀了?”
“你昨夜离开了一会儿,后来才回来,不是去追它了吗?”
暝暝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编造了一下,全部告诉陆悬。
“你不慎被狰击伤,好像中了什么毒一样就倒下去。”
“我带着你去找逃跑的狰,来到了沈家驻地,询问过多次我的九妹是否有看到狰,她都说没有,我只能带着你离开。”
“狰还在外面游走,我担心出意外,就寻了处山洞把你带过去休息,等天亮再回去。”
“我本来是睡了的,但深夜时你突然起了身,径直往外边走,没唤我跟上去,我想睡觉,就继续睡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你回来了,又把我闹醒,然后我俩就继续睡觉了。”
暝暝的话总结起来说就是“我睡觉了”“你把我睡觉吵醒了”“我继续睡了”,这倒是符合她的习惯。
陆悬的眉头紧锁,只看向自己手里的玉瓶,这确实是他的东西不假。
只是他为何一点记忆都没有了?莫非与这诡异的黑气有关?
而且,最为骇人的是,狰死后留下的兽躯怎么就只剩下兽角与尾巴,它身体其余部分都去了何处?
陆悬将地上狰留下的东西收了起来,领着暝暝往长宵宫赶,有些东西还是要等回去之后才能慢慢研究。
此时天光大亮,沈家护卫一路领着沈霁来到了安全地方。
“这狰怎么这样——”沈霁看着前方的密林,心有余悸。
“九姑娘,没事吧?”一旁的护卫长抹了抹手上的血迹问她。
“没事,莫盈呢?你们没将她带上?还有你手上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血?”沈霁尖声问。
“是护送九姑娘的时候被狰的尾刺擦伤了,没有什么大碍,止血就行了。”护卫长用绷带按住了自己的伤口,如此安慰沈霁。
“那快些送我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只有长宵宫是安全的。”沈霁命令道。
那边沈家护卫领着她往长宵宫而去,只是方才那位护卫长还在不住擦着手上的血,真是奇怪,这伤怎么止不住血?
——
“狰就留下了这些东西?你还收了些黑气回来?”长宵宫的长老卓远峰将陆悬的玉瓶接了过来。
在他面前的长桌上摆放着狰剩余的兽角与尾巴,还有那些死去修士的遗物。
“是。”陆悬应了声。
这个时候他本该去找陆危的,奈何他现在回了问天城,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只能让长宵宫的长老来看了。
“这黑气。”卓远峰的瞳孔骤缩,他看出这是什么了。
“蛇毒。”卓远峰严肃地敲了敲桌面,夸赞陆悬道,“做得好,你搜集了这东西回来,这样就能解释这些事情了。”
“什么蛇毒?”陆悬的眉尾挑了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