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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卷王穿越者的废物对照组(188)

“……”

时书减少了说话,把更多的力气用在干活当中,偶尔抬起头,在他的身旁,许许多多的不认识的老百姓埋头清理雪山。一旁的士兵更是十万火急,生怕耽误了军粮被砍头,焦急地站在雪旁的山坡上观望。

“你你你,还有你,过去,先把那块大雪快给抡碎了。”

“还有你!你过去,把雪都推到山崖底下去。”

“别休息!乡亲们!这是军队的救命粮!”

“……”

粮道是重中之重,时书把雪铲开,就跟跑步一样,只需要专心做事就好,挖着眼前的雪,只是手掌心和脚趾逐渐冷得有些失去知觉。

时间也在流走,不知道做了多久,时书突然听到杜子涵大叫了一声:“快跑!!!!”

撕心裂肺的一声,吓得时书猛地抬头:“怎么了?”

几片雪沙落到头顶,时书还没回过神胳膊就被杜子涵拽住,奋力往前一甩,抓得他皮肤都疼,脚步踉跄往前时,听到无数声重叠起来的叫破喉咙的嘶喊:“雪崩了!”

雪崩了!

雪崩。

时书脑子一震,肾上腺素瞬间飙升到极致,双腿不受控制往前狂奔!

手脚冰冻,热气从面网里喝出,结成冰模糊了视线。时书往前冲,杜子涵跟在背后,两个人狂奔时,背后也有一群人在叫喊着奔跑,四下从山谷中分散开。

时书耳朵里全是噪音和杂音,他边跑边回过头,听到“刷啦”暴雪垮塌在地面的动静,轰隆隆欲将整个世界掩埋一样。白茫茫的冰雪中,有好些缓慢的黑色身影被雪一下打倒,埋在里面。

时书心脏“咚咚咚”跳,只有心跳,杜子涵和他都是很茫然的表情,没想到距离死亡如此接近过。抬头看,山上那片雪已经干净了,士兵又在狂吼:“回去!扫雪!救人!”

“救人!快救人!”

“救人,好多人被雪埋了!快救人!”

刚逃了命,一群人又跑回在雪堆里刨着,把被巨大雪块拍晕或者拍死的人拉扯出来。时书跑回看见有人埋住的地方,手指头刨着冰冷的雪,一刻不停地刨着。

冷汗,大冬天,后背全是冷汗。

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

杜子涵和他一起,两个人一起挖,片刻后终于挖出了人,被雪掩埋,身上几乎失去了温度。

时书把他拖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问其他人:“怎么救?怎么救?快点来人啊!快救救他!”

有的人口角带血,被坚硬的雪块砸死了,还有的人比较幸运,被拉出来很快就能坐起,还有的人晕厥过去,被送到了士兵的地方,摩挲着手臂恢复温度。

“这么多雪,好冷,比流放还冷。”

杜子涵说:“好冷好冷好冷。”

时书想起流放,想起几个月前东都上百位朝廷大员联名上奏折,把刚均了田赋的谢无炽从外地一路贬回京城,给他上了枷锁,行路千里。

“你说,朝廷的大员对大景有功,还是清理粮道的百姓对大景有功。”

杜子涵说:“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有用。”

时书:“是,谢无炽有用,当时田里割稻子的百姓也有用。将军有用,这些百姓也有用。”

粮道沟通了森州与外地,让森州更能发挥军事重镇的作用,名垂青史,汗马功劳,有愚公移山、清理暴雪的百姓的一份。

时书记在心里,将人救了以后,再次投入到清理积雪的工作中。夹道的雪堆越来越小,天色也越来越昏暗。

“今晚恐怕风雪也大啊!怕是明日也要来扫雪了。”

“……老杜真死了吗?”

“饿死了,扫干净了?能不能回去了。”

耳朵里的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说着话,时书睫毛凝结了霜雪,终于看见粮道清扫干净,另一头等了许久的粮车通行时,辚辚的车轮后,他和杜子涵坐在地上喘气。

“又是为大景挥洒青春的一天。”

时书说:“为人类文明贡献的一天。”

两个人站起来默契地击掌。有狂奔而来的马蹄声,时书低头撕下黏在手指上的手套,皮肤被牵连者撕起,手脚冻得没有知觉,不知道有没有冻伤。

时书准备回家了。

没留意,剽悍高峻的大马止步于不远处,雪衣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时书刚抬头,身影已经逼近在了身前。

手腕被另一只手握住:“时书。”

谢无炽的阴影很近,漆黑的眼珠看着他:“你。”

时书一下笑了:“我靠!我和杜子涵出来扫雪,扫了一下午,终于干完了。”

时书又没笑了:“还遇到雪崩,死了好几个人,真恐怖。”

谢无炽:“你也知道恐怖。”

他拉着时书的手腕,气性带着雪夜纵马狂奔后的生冷:“回去。”

时书回头看杜子涵,杜子涵冲他挤了下眼睛,显然留意到了谢无炽牵时书的手。

时书猛地回想起“喜欢”这个话题,抽出手:“走。”

谢无炽:“上马。”

时书:“怎么只有一匹?那我不坐了,一起走回去,反正也不是很累。”

强撑,时书现在累得能跪在地上磕头。

谢无炽静了静,走到一旁的将士旁,取出腰牌给他们看,借了一匹马来。时书翻身上马,杜子涵坐在另一匹马上,谢无炽牵着缰绳往雪夜中的城郭里走。

时书趴在马背上欲死状:“累啊。估计是没干习惯,也许以后多干干活儿,就不累了。”

谢无炽:“和官府的人说,不用再去干了。”

时书闻着马鬃毛里的气味:“干干又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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