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话说的差不多,可以熄灯睡觉,刘娇杏出了屋往旁边看了眼,娘屋里的油灯还亮着,她走了过去先敲了一下门:“娘,我进来了。”
顾菲菲应了声嗯。
夜里风凉带了丝丝寒气,刘娇杏进屋后赶紧关上门:“娘,忙完了?”她笑着打趣了句:“店里这几日挣了多少银子呢?”她想陪着娘一起算银子,娘没让,非让她回屋里。
“有不少,足足十七两。”顾菲菲眉开眼笑,知道大儿媳进屋要干什么,边脱着外衣边絮絮叨叨:“我准备睡觉了,今儿夜里没月亮也没星星,像是要下雨,你端着油灯回屋照照脚下。”
就几步路摸着墙都能走回屋里,刘娇杏想着嘴上却笑着说:“娘心疼我,这油灯我且端回屋里,明儿再送回来。”
床上被褥早就铺好,脱了外衣的顾菲菲躺进被窝,就见在儿媳走了过来,又细细的替她掖着被角。
“娘,这被子是不是薄了点?这两天夜里要凉些。”
顾菲菲不觉的冷,她笑了笑:“不薄,睡着刚刚好,要换被子我会告诉你。”接着自我调侃着:“我可不是老糊涂,就别操心啦,好不容易离了中药,自会好好的顾着自个,去睡吧。”
想想也是,娘脑瓜儿比她还要好使呢,这么大一个顾家多亏了有娘撑着才没乱,刘娇杏放心了:“娘我走了啊。”端起油灯出了屋随手关好房门。
次日一早醒来,屋外果然飘着毛毛细雨,雨水顺着屋檐滴滴嗒嗒,不急不慢像是大自然的奏乐。顾菲菲坐在床上听了一会,整个人就静的不得了,乐呵呵的起身穿衣,拿衣裳时手顿了下,多了件无袖背子,和现代马甲背心有点像,可以作中衣也可以外搭。她套着外衣穿,出门儿媳们就能瞧见。
下着雨,屋外比昨天要凉爽,一进灶屋温度升了不少,温暖的空气里掺着食物的香甜鲜美,顾菲菲眉角眼梢流露出浓浓的笑意,儿媳孙辈和她说话,她亲切又和气的回应着。
老太太现在手脚愈发利索,漱口洗脸用不着帮忙,众人便也自顾自的忙着,只嘴上有说有笑的扯着家常。
灶间弥漫着浓郁的食物香气,小灶大灶都生着火暖的很,顾菲菲和儿媳孙辈们闲聊了小会,还是二儿媳提醒该练五禽戏,练完了正好早饭。
五禽戏顾菲菲练五回,几个儿子得练十回,母亲一开口顾元初就晓得为什么会这样,顾元正顾元杰顾元良三个一脸懵,五回还是十回对他们来说问题不大,在母亲停下动作后,三兄弟很老实很乖巧的继续练,只有顾元初略有点不甘心,腆着个脸:“娘,我这身板一下子多练五十是不是太难了些?要不然,慢慢来,几天加一回?”他试探着问,能偷一时懒是一时懒。
“不行。”顾菲菲指着已经练
第6回 的三个儿子:“看看你几个弟弟,有这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快练好一回,等他们练完,就剩你一个人练,我们都吃着香喷喷的早饭,就你还在屋里练。”
这怎么能行!顾元初光想着就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哪还有心思跟娘磨,赶紧回到位置上,一板正经的练起
第6回 。吴大夫不厚道,太不厚道了,定是他跟娘说了什么。
堂厅里顾元初四兄弟还在练五禽戏,屋外又下着雨,妯娌四个商量了下由大嫂去说,今儿早饭是不是各回各房吃?要不然没地摆桌凳,至于五个长工就凑和着在灶间吃。
顾菲菲觉的有道理就应了这事,回屋里吃早饭前,她让三个儿子盯着点他们的大哥,十回就十回一个招式都不能少。
今儿早饭不是红枣粥是面,面汤是活鱼熬出来的鲜汤,放了山菌水嫩的青菜一个吸泡了汤汁的荷包蛋还有几片不辣的酱肉,一旁放了个小碗,碗里是煎的两面焦黄的鱼渣饼,半个撒了芝麻的烤甜饼。
刘娇杏没回自个屋里吃,她让大儿俩口子自个吃,二儿子不管随便他去哪,她拿了早饭陪娘:“老六媳妇今早一进灶屋就跟我说,定是大哥往六弟耳朵旁嘀咕了,六弟昨儿睡前说想吃鱼汤面和烤甜饼。老六媳妇是真机灵啊,孩他爹昨儿夜里确实跟我说了这事,还让我今早早些起给老六媳妇搭下手,说鱼汤鱼渣饼烤甜饼有多好吃多香多脆,一通天花乱坠的夸,夸完他狂喝了两碗水,给馋的,娘你看他,爷爷还没当上呢,就已经是老小孩样了,娘,你可得管管他。”
“我哪管得住他,刚才练五禽戏三个弟弟听说要练十回,一句话都没有就给练上了,就他,还想着跟我磨,不想练……”顾菲菲咬了口甜饼直摆手,满脸的无奈:“管不了管不了,这孩子啊还得当媳妇的来管。”
也就是和老太太唠唠家常,刘娇杏吃着面,丈夫昨儿可真没夸错,鲜是真鲜啊!鲜的差点儿想把舌头往肚里吞,鱼肉都熬化了全在汤里,本来还想和娘说说话,结果哪里顾得上,面太好吃了!
顾菲菲瞧大儿媳吃的喷香,放下甜饼拿着筷子吃面,刘娇杏余光瞄着了,赶紧提醒:“娘,有点烫,慢些吃。”她是,是真的太好吃,忍不住,烫也要一口接一口吃,额头沁了层薄汗顾不得擦,越吃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