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老大没能考中秀才,顾家就只能守成,几个儿媳们在乡绅圈里多走动,眼下的家业还是能保住。
顾菲菲累了,便靠在竹榻里闭目养神,嘴里含着孙媳送来的紫苏杨梅,酸酸的,能保住头脑清明。
刘娇杏朱凤喜柳春香三人在前院灶间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店里不需要帮忙,她们便回了内宅,想着去娘屋里看看,到了门口就看见娘歪着身子靠在竹榻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不要进去?
顾菲菲没睡,只觉的屋里光线似乎暗了点,她睁眼看了看,门口站着三个人,要进不进的样子,想着之前她从里间出来外间安安静静坐着的三人,就挺好笑,手撑着引枕坐直了身子,朝门口说话:“怎么不进来?好些没见你们三个同时到我屋里来。”
“娘你没睡呢。”刘娇杏往屋里走,眉开眼笑的说话:“正想着你睡了还是没睡呢,怕扰了您的清梦。”
柳春香言语轻快的开口:“听二嫂说娘想带我们几个出门逛街,我一听还有这好事呢,赶紧来娘屋里坐坐,一会上街我定是要随着一道出门的。”
“自是少不了你,都忙完了?”顾菲菲问,吐了嘴里的杨梅核。
刘娇杏掏出手帕:“娘,杨梅核给我。”
“不用。”顾菲菲摇头,将杨梅核放桌上:“老四媳妇应该在阳鸿媳妇屋里,问她想不想出门,难得你们都有空,今儿天好还有点时辰,咱们去逛逛铺子。”
朱凤喜拧了半干的棉帕给娘擦手:“就是从东厢过来呢,没见老四媳妇可能在东耳房做针线活,阳鸿媳妇正睡着呢。”
“我看看去,大嫂帮娘收拾收拾咱们出门逛铺子。”柳春香起身笑着往门口去。
很快,张婉桃就随着六妯娌进了屋。
婆媳五个顺着东厢房往影壁侧屋去,金春兰正好从里间出来,看见从门前走过的几个长辈,挺着大肚子缓缓慢慢来到窗前,往外瞧,长辈们正好出走廊看了一眼就没见了身影。
南街不如东街热闹,也算人来人往铺子齐全。
“先看看衣裳布料,这个云记布庄咱们进去瞧瞧。”说着话就看见一个买布料的,顾菲菲率先往里走。
就一个门面,有点窄小,里头布料堆得满,掌柜的走出来笑着问需要些什么布料,扯了个花色鲜亮的布料说是县城正流行的提花缎,县城的媳妇姑娘特别喜爱,价格实惠一匹也才二两银,可以做好几套秋裳。
顾菲菲温温和和的接话:“我们随便看看,碰着中意的会问你。”
“行,您几位细看,慢看。”掌柜的笑着放了手里的提花缎退回了柜台继续盘货。
婆媳五个在云记布庄呆了小半个时辰,问了不少布料却没有买,离开时掌柜的神态平和也没说什么。
整条南街共有两个布庄两个成衣店,镇上的布庄成衣店几乎全在南街,都是小店子不大,多是从祖宗手里接过的家业,只有一个布庄是靠掌柜自己走街串巷当货郎起家,他家的布料就要少些,掌柜的会说话生意还不错。
出了南街往东街去,东街还有个三门面的大店,布料成衣都有买,背后的东家在县城还有店,说是府城也有,店里的货最为齐全价格却不便宜。
婆媳五个在南街什么都没有买,到了东街也什么都没有买,逛完布庄成衣店,顾菲菲带着儿媳们继续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
顾家在东街有个铺子,租给了一户姓程人家开胭脂铺,原先租两年,今中秋又续了两年。
顾家婆媳到店里,程掌柜见着笑脸相迎:“老太太今儿得空出来闲逛呢?还没恭喜老太太,顾记麻将的名声可是传遍了十里八乡,生意红火的很呢,我在东街都能看到那热闹劲儿,好多人说南街因着顾记麻将都热闹了不少,托您老的福呢。”
“你这嘴啊还是这么会说话。”顾菲菲朝主位坐,逛了大半个时辰也累了:“铺子里可有红玉膏和桃花膏?”
“老太太可真是,一张嘴就知有没有。”程掌柜竖起大拇指夸,然后满是歉意的说:“还真没有,这玩意儿太贵,镇上买不动,老太太想要的话,下回我去府城进货给你捎带点儿。”
一个冬天得用两盒,五个人就是十盒,顾菲菲说:“行,给我各带五盒,店里的胭脂水粉拿给我看看。”
老太太开口就是十盒,把程掌柜乐的笑没了眼,店里上好的胭脂水粉他全都拿了出来:“老夫人您慢慢看,这些啊,都是可以上手或上脸试,前阵子府城才出的眉粉,好用的很,这口脂也不错,特别显气色,面脂就不用了吧,有红玉膏和桃花膏我店里的这几样都不够看,您想试随便用。”
顾菲菲是一点都不客气,带着儿媳们进了里间,让她们坐着不要动,帮着洗脸护肤顺便上个妆,胭脂水粉得挑适合自己肤色的,古代化妆品虽没现代多,也有几种呢得细细挑。
许是老太太带财,程掌柜一个时辰内做了成了两单生意,他也不管里间的婆媳五个随便用,反正他不亏。
眼看太阳要落山,冬日里天黑的早,街上陆续有门关铺门,程掌柜站门口往里瞧了瞧,老太太干什么呢?还没试好?他回了柜台耐着性子等,老人家嘛,多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