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趟县城,胡来庆对家里的贤妻很是自得,也该让他知道家中贤妻的真正面目,”他看了眼身侧的管家,语带警告:“麻溜点,别磨磨叽叽坏我好事。”
少爷这是为了顾家准备动郁家?陈管家面上不显恭敬的应好。
晚饭过后,顾菲菲和儿子儿媳坐外间有事说事无事便闲话家常。
顾菲菲笑着问二儿四儿:“陈少爷在店里呆了一天,你们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喜怒不定。”店里忙顾元正没太多时间和陈青林说话,短短的几句交流,外加之前的印象,他继续说:“今天的他很和气,眉眼间没有之前的傲慢轻蔑,在店里听人偶然提过一两句,听说他经常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摔桌砸凳,今日上午我去陈宅,细细观察了下,他的性情确实很是暴躁,我能感觉到他很生气,像是马上就要对我拳打脚踢,也能明显看出他在极力忍耐,感觉他还是可以控制好自身的脾气。”
看似说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顾元正略带抱歉的看着娘:“就觉得他这人,很难相处,若是合了性情兴许就能处得不错,他和气时也是真和气。”
顾菲菲点头边笑边问:“你觉得这样的人适合深交吗?”
娘想和陈青林合作?对付郁家吗?思索间顾元正说:“我觉得可以。”想了下又说:“陈少爷看似强势暴戾,就是个任性自负的少爷,要说相处也好相处。”
“元杰呢?”顾菲菲问着四儿。
“看似鲁莽实则颇有城府,”
四儿一开口就是与二儿完全不同的两个看法,顾菲菲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顾元杰很认真的说了两个字:“感觉。”顿了下,他继续说:“没怎么说过话,有限的几次打交道,他给我感觉像是被困在浅滩的游龙,我在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药香,二楼有人小声嘀咕过,陈少爷好像中过毒,才导致他易怒易疯,我觉得吧,就因为他控制不住自身脾气才会有如此困境,他想挣,挣不开,才会眉间凶煞周身戾气缠绕。”
“娘,我觉得他应该是有能力,可惜控制不住自身脾气给困住了。”说他控制不住自身脾气,怒火高涨时能说收就收,是真控制不住脾气吗?顾元杰不清楚:“娘,你是不是想借陈少爷的手做什么事?”他在想,娘是不是想借陈青林的手除了郁家,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依着娘的性子,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除非是有别的目的。
“郁家那边不用担心,陈少爷答应出手解决,等天好时,请了你们舅舅去陈宅砌个炕床就行。”陈青林是什么性情,顾菲菲看的不是特别透彻,但四儿的话与她的某些想法颇合,二儿说得也不算有错就是略表面了些。
在她看来陈青林能活蹦乱跳,证明余毒不深,因余毒而控制不住自身脾气?还是游龙困浅滩才会愈发暴躁焦灼?说到底是能力不足吧,一口一个平口破地方瞧不起看不上,呵,她知道勾子要怎么放了。
过两日,总算出了太阳,顾菲菲喊了四儿去宜和接哥哥和侄儿到镇上来,前往陈家砌炕床。
对于砌炕床沈有后父子俩很是熟练了,再有陈家奴仆帮忙,帮忙归帮忙手艺自是不让看到,仅一天时间便砌好一个炕床。
炕床砌好后,陈青林不再上门拜访顾家。
顾菲菲也不着急,她在等,等郁家那边的动静,依她猜测郁家近几日应该会有点动静才对。
若是郁家久久没有动静,陈青林依旧不见身影,没关系,她已经知道鱼钩要往哪里放,总归能钓着鱼。
又两日冬至,冬至这天早饭吃的是饺子,顾家四个儿媳昨儿下午寻了空闲,包了数千个饺子出来,正好前两日天晴,回老宅杀了头猪杀了头羊,包饺子便用了猪肉和羊肉,猪肉馅三种,羊肉馅一种,由六儿媳调的馅,很是味美鲜香。
天初亮顾元良就去了前院灶间,用大锅熬羊头肉鲫鱼汤,咕噜咕噜小火慢炖一个时辰,熬出来的汤光看着就口水泛滥,老话常说鱼羊鲜汤,滋味儿果真一绝!
一人一碗饺子,一碗鱼羊汤,这个冬至过得甚美。
刚午时,满满大锅的鱼羊汤便卖完了。
柳春香只好拿出几根大猪骨,剁成三两块往锅里扔:“寻思着这么大锅汤今儿就不用炖猪骨汤,可真是小瞧店里的人了,咱们镇上这么有钱?五文一碗的鱼羊汤喝了一碗又一碗,忒奢侈!”
“味道是真的美,鲜得都想吞掉舌头,好些是买了带回家给屋里人尝个鲜,给了两文钱押金,碗还回来押金归还。”朱凤喜笑得喜滋滋,往灶里塞了好几块硬木:“今儿光碗钱说不定也得挣得十几文呢。”
“鱼羊汤,炒花生,酱饼一楼二号桌。”
前店的伙计撩起帘子报菜名。
“鱼羊汤没有了,店里暂时没有汤,得等一个时辰。”柳春香盖好锅盖拿了砧板菜刀往屋后的井边去。
朱凤喜拍着手上的柴灰站起身,往盆里舀两瓢水洗了洗手,拿了两个碟碗切酱肉抓炒花生,搁长条木盘里端着往前面去。
柳春香洗完砧板菜刀回灶间,就听见二嫂喊她,匆匆忙忙的朝着她走来:“怎么了?”她问着,手里的砧板菜刀往桌上一搁。
“不知道是真是假,”跑得有太急,朱凤喜喘着粗气声音有点干涩:“味食居要卖,”她吞咽着,压着嗓子又清清楚楚的说:“前面店里的客人都在说味食居要卖,不知道郁家是不是出事了,味食居的生意很不错,怎么会说卖就卖定是郁家有事急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