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不可以这样(29)

沈棠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又把脸板起来，眉心拧紧：“看我干什么，我脸上长东西了？”

关渡摇摇头，他个子高，由于方桌窄小凳子低矮，端端正正坐的话，腿有点无从释放，干脆和沈棠一样，将长腿慵懒伸出去一条，另一条则屈膝在桌底下。

他单手支撑在桌面，托着雪白的腮，望着沈棠冷峻的脸，笑眼弯弯：“学长这么帅，就应该多笑啊，刚才你对老板娘笑了，我都瞧见了。”

沈棠其实挺适合笑的，和冷脸的时候，不一样的帅，身上冷酷的气质柔和不少，像是冰川融化时，掠过的一道料峭春风。

“笑得太多，会显得很蠢。”沈棠冷道。

关渡笑容僵硬在脸上：“？”

怎么感觉有被骂到？

他委屈地说：“学长能对其他人笑，为什么不能主动对我笑？”

“因为对你，我笑不出来。”

沈棠言简意赅的回答，好似伤到了关渡脆弱的小心脏，他西子捧心似的捂住胸口，精致的眉头微蹙，表情柔弱不堪：“学长说话为什么要这么真实，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沈棠挑眉，“你如果知道我是在骗你，还想听这种虚伪的话？”

关渡认真思忖，托腮的那只手，修长白皙的指尖在脸颊轻叩，显得乖觉可爱，他笑眯眯点头：“想听啊，与其面对真实的残酷，不如享受谎言的甜蜜嘛！”

关渡目光灼灼看向沈棠，比寻常人浅的瞳色澄澈明亮，在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像被镀上柔光滤镜，漂亮不可方物，眸光里含着的期待，让他更显生动明媚。

夺目的美貌，让沈棠都微愣一瞬，他侧过眼神，淡声道：“我不喜欢，任何谎言，都不喜欢，所以我不可能会说。”

关渡好似很失落，空气陷入沉默。

直到老板娘将烤好的烤串端过来，才划破沉寂的氛围。

“趁热吃，多的是阿姨送你们的，不许再客气了！”老板娘笑呵呵地说。

“谢谢阿姨！”关渡乖巧道谢。

“觉得好吃以后常来嘛。”老板娘笑应。

没寒暄几句，因为晚上顾客多，老板娘就先去忙了。

琳琅满目的各式烤串，表面撒着厚厚的秘制酱料，喷香扑鼻，令人胃口大开。

关渡好奇地问：“学长似乎和老板娘很熟，你们怎么认识的？”

沈棠简略回答：“两年前发现这家店口味不错，所以常来这里，有次碰到一群耍酒疯的地痞流氓，顺手替老板收拾了。”

关渡：“？”

一群人？顺手收拾？

沈棠语气轻飘飘，淡定得像在说今天天气还行。

“学长一个人？”

一挑多啊？关渡光想像那画面，就觉得沈棠帅爆了。

沈棠“嗯”了一声，有点漫不经心，开始拿烤串吃。

他吃东西速度挺快，但吃相很好看，不是慢吞吞的故作优雅，纯纯是干脆利落，吃完把签子往木筒一丢，又行云流水拿下一串。

“可学长才一个人，对面却是一群人，学长势单力薄，当时有没有受伤？”关渡接着问。

沈棠不以为然：“只是小伤，习惯了，反正没几天就能养好。”

“习惯了？”关渡美眸微闪，“学长以前经常受伤？”

沈棠开始不耐烦了，把吃完的签子一丢，拿起一串鸭舌，横亘到关渡面前，后者美眸诧异。

“给我的？”

“问话太多，也会很蠢。”沈棠冷脸说。

关渡噎住，没接，委委屈屈地说：“虽然是学长给我的，但我不喜欢吃看起来奇怪的食物。”

“那就老实吃你的，不准再打探我的事情。”沈棠面无表情。

关渡小声“哦”一句，拿了一串烤土豆，没咀嚼几下，面色一变，鼻翼开始冒汗，脸颊染上显著的粉。

精致的面庞略微扭曲，看起来很痛苦。

沈棠立马警惕：“你怎么了，过敏吗？”他赶紧点开手机，准备随时拨打急救电话。

关渡绝对不能出事！起码不能在他身边出事。

“嘶——好辣，水……”关渡呛得不住咳嗽，眼里泛着雾气，可怜兮兮看向沈棠。

沈棠：“……”

他起身去拿水，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瓶橙汁，递到关渡面前，关渡跟得到救星似的，咕噜灌下大半瓶橙汁，才勉强平复下来。

关渡的眼底依旧挂着水汽，白皙的鼻尖透粉，可怜兮兮地说：“忘了告诉学长我不太能吃辣，对不起。”

沈棠把几盘不辣的菜往他那边推，“没必要，本来就是我的责任，这几个菜不辣，你先吃，我刚刚给你点了一份不辣的套餐。”

“学长对我真好！”关渡吸了吸鼻子，眼角湿润，感动道。

这就算对人好？沈棠觉得，关渡对人的道德评判标准挺低的。

“我不喜欢欠人东西，你以后……”沈棠顿了一下，想起今天的午餐和下午茶，感到头痛和烦躁，“别再自作主张替我做什么，我知道你钱多得没处撒，但不用花在我身上，沈家欠关家的钱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在你这里又欠上一笔，那些吃的一共花了多少钱，我回头转你。”

他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说完如释重负，结果一抬眸，关渡原本只是雾气弥漫的眼，此时已经是水光粼粼，泫然欲泣。

沈棠：“？”

他真是无语了，这家伙怎么又他妈随地大小哭？！？

“我们都结婚了，学长还要和我算得这么清楚吗？”关渡看他的眼神像在看负心汉，目光控诉。

沈棠额头青筋跳了一下，他遏制内心负面的情绪，极力沉住气：“你应该知道我们结婚的理由，所以私底下不用演戏，这儿也没人看戏。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人空间，希望你也是这样，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