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不可以这样(82)
时间,是解决问题的最好良药。
反正他们都已经结婚了,沈棠的母亲对他这个“儿媳”也相当满意,只等自己一毕业,二人就能举办婚礼,向全世界宣告他们是合法伴侣。
自己软磨软泡着,加上家人的从旁劝慰,学长这种吃软不吃硬的强势性格,迟早也会接受他的,不是吗?
虽然关渡自认为,做好了心理建设,可真正面对沈棠憎恶愤怒的表情时,心里难免还是感到不舒服。
于是,他抿了抿受伤的唇,疼得倒吸口气,捂着脸,小心向沈棠靠近一步:“学长,我——”
“离我远点!”
沈棠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背撞回门板,可一想到他刚才被按在门上……
他面庞扭曲了一瞬,厌恶地避开了门板,身上的不适感,愈发强烈。
现在他再看关渡,不再觉得对方漂亮,只觉得这张脸,无比可恨。
“好,我不靠近,”关渡抬起两只手,表示不会再靠近,小声道,“我只是担心你哪里不舒服,想帮你看看而已。”
嘴上虽然这么说,表情也无辜,但关渡的眼神,却黏在沈棠身上,视线简直要穿透西裤严密精良的布料,往里透去。
他只记得,那一片都特别软,异常光滑,温度也刚好。
没到最后一步,都已经这么舒服了。
要是真做到最后一步,该是什么滋味呢?
沈棠冷笑,“别装了,现在看到你的脸,我就恶心得想吐。”
他转身去扭开门把手,只想马上离开。
否则,看到关渡的每一秒,他简直都想杀人泄愤。
门刚启开点缝隙,“砰”的猛一声,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按在门板上,又把门牢实关了回去。
后背几乎要贴上,对方的气息喷在耳际,令沈棠起了点头皮发麻的感觉。
丝毫没有考虑,他抬手,对身后的人凶悍肘击。
“呃……”
关渡没躲,被他撞得肩膀一痛,有种肩胛骨都要错位的痛觉,但他的手也没松开的意思。
“别走,我们能好好谈谈吗?”关渡语气低弱,用的是祈求的语气。
这种示弱的语气,沈棠听他讲了无数次,每每都被对方拿捏,但这次,他听着恶心。
太装了。
“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在沈棠身后,关渡的表情冷了下来。
“学长这是不打算和我说话了?”
他语气软得不像话,神态却冷然,唯一低落的,是垂下来的长睫,遮住眼眸里莫测的神情。
沈棠缄默,明确表面不想和他沟通的态度。
“我向学长道歉,你要是想揍我,我不会还手的,直到你解气为止,然后,我们再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可以吗?”
尽管如此,关渡依旧尝试软化沈棠的态度。
沈棠嗤笑一声,转过身,重又提起关渡的衣领,“你躺平了,给我上、一次,我考虑考虑原谅你。”
关渡眉头蹙起,眸中水雾朦胧,迟疑道:“没有别的方式?”
沈棠气得讽刺一笑,像丢垃圾般,松开他了的领子,抱臂嘲道:“你看,你自己都不愿意被我,上,所以——”
他话语转冷,“以后老实在我面前滚蛋,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沈棠算是看清了,关渡这人,就是一个没有同理心的,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被对方精美的皮相,高明的演技,骗了半年多,甚至曾经萌生过关渡这人兴许不错的可耻念头。
比起被强迫,令他更无法原谅的是,关渡的欺骗和伪装。
良久,关渡后退一步。
他被扯乱的衣领,很快就自然恢复了平整,但脸上挨揍的那拳,依旧很惨烈,嘴角的血迹也没抹去。
伤痕和血迹,印在这张堪比艺术品的脸上,颇有种凄惨的美感。
放任何人眼里,只怕关渡不用开口,就能巴巴掏心掏肺了。
但沈棠睨着他,连正眼都没给。
“好吧,我明白了,”关渡语气低弱,似乎带着哽咽,茶色眼眸里恰到好处的朦胧,“现在很晚了,你明天还要去公司,就在这里睡下吧,我出去找别的地方睡。”
湿热的水汽弥漫,笼罩着沈棠修长挺拔的身形。
他是忍着耻辱和恶心,给自己洗澡的。
身上的那些痕迹,无一不在提醒他,当时是如何被人捆着,按在门板上强迫的。
无能的、软弱的被压制。
就像小时候,他刚回到沈家,沈瑞把他的头按在水桶前,逼他喝刚拖过地的水。
还有上中学时,三五不时被人堵在巷口、废弃楼,以及任何偏僻的角落,被沈瑞花钱雇来的混混按在地上揍。
“小贱种,去告诉你妈呀,让她知道你被人揍了,让那贱人在我爸床上哭诉求情啊!”
沈棠被几只手按在地上,洁白的校服背部被人踩得很脏,脸也被粗粝的地面,擦得灰蒙肮脏,身上挨揍的地方,全在衣服底下。
这些人很精,专门挑不易察觉,但都是人致命痛点的地方揍。
不远处的沈瑞,叼根烟,一脸得意和轻蔑,旁边的混混殷勤给他点火。
“好好教育我这不懂事的弟弟,会给你们加钱的。”
混混忙不迭点头,下手愈发狠辣,但表面处处不着痕迹,唯有揭开衣服,才能看见下面的可怖淤青。
他强撑着找地方洗干净脸,回到家里后,辛慧见他一身脏,赶紧上前责备问,“小棠,你校服怎么脏,不会和同学打架了吧?”
少年期的沈棠,比成年后还要话少得多,面对母亲的责问,他也一言不发,闷头往自己房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