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个消息后,秦韵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点什么。
原身既然被人扔到山顶活活冻死,要是走正常的那条路,难道不会遇到什么人,更别说,雪夜上山,那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没两把刷子,一个不小心失足,那可就呜呼哀哉了,更别说,要背着一个人上山,或者带着一个人上山,刚走在山路上花费的时间,至少也要三四个小时。
可要是从净坛寺后山的那条路上去的话,只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是两刻钟,就能到山顶了。
这两种上山的方式综合起来,怎么看起来,净坛寺后山那条路更经济,更实惠。
得出这个结论后,秦韵就将探查对象进一步缩小了。
她觉得,按照正常逻辑,能走净坛寺后山那条路的人,必然是当夜住在这寺中的人。
这一限定,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寻找目标很渺茫,实际上是大大地缩小了寻查的范围。
虽说,净坛寺上下,僧人就有几百人,可秦韵想起那日在山上看到的凶手的脚印,那样的鞋印,绝不是普通和尚经常穿的鞋袜,众所周知,这寺庙的和尚平日里穿的服饰鞋袜,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制服吧。
那样有精美鞋印的鞋袜绝不可能是和尚们的生活装备。
排除了净坛寺中那些职业和尚,还剩下几类人,可以出现在净坛寺内。
那就是净坛寺的俗家弟子,这一类人,由于各种原因,与寺庙有些渊源,身份地位和家庭出身也各有不同,其中不排除有那些家世豪富者,这一类人,能穿一双鞋底做工精美的鞋子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可据秦韵探查,这净坛寺倒是真有几个俗家弟子,可最近都在家中过年,没有人大过年地就往寺庙跑。
排除了俗家弟子,最后剩下的就只有香客了,香客基本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流动的香客,另一部分是寄住的香客。
流动的香客一般都是当日来,当日去,没那个条件在净坛寺留宿。
那么,最后只剩下那些寄主的香客了,这一部分人,有的是跟寺院有些渊源的,留在寺庙里,还有一些是那些贫家学子,借宿在寺院中。
对这些人,在短短的时间内,秦韵掌握的资料有限,很难做出准确的判定。
可这其中,有一队人,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就是当日在净坛寺,她和秦知府他们碰到的那位贵公子,好像姓方,是什么侍郎的公子。
这位方公子是在她穿越前的前两天住进净坛寺的,据说是在迎亲途中,天上下了雪,不方便赶路,又没打算进太原城休息,就住进了净坛寺。
虽然,表面上,她暂时找不出什么问题来,人家成亲路过,新郎新娘子她也都见到了,那些随行人员好像也只是随行人员。
可她一向是个直觉敏锐的人,怎么也忘不了当日与那对新郎新娘碰面时,相互之间那种有些诡异的感觉。
说不出哪个地方不对,可就是感觉不对。
直觉这种东西,对一个天才特工人才来说,是过往经验和自身智慧完美结合后形成的第六感。
也许不能用理论来阐释,可它真的很有用,在过往的职业生涯中,她多次凭借它,完成最了艰难的任务。
可以说,她对自己的这种直觉有很大的自信。
可直觉不管再怎么自信,也不能代表真相,真相还需要她去寻找。
她也曾试图从动机的成因上来分析自己的怀疑,可总觉得前面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她找不出对方杀人的准确动机。
最最诡异的是,这寺庙的人,分明是不认识原主的,如果是方公子一行下的手,原主与他们到底何种关系?又是如何进入净坛寺,不引起寺中人关注的?
不过,那方公子既然去了京城,她原本也打算去京城一趟,不如到了京城,找上门去,看能否给她一个完美的答案。
043,神秘的劫持者
这边秦韵为破解原身的身世之谜,绞尽脑汁,而有可能与她一起结伴进京的柳折眉在做什么呢?
春闱,对古代的读书人来说,既爱又恨,对大多数通过春闱的人来说,前面都是一条阳光大道,这场考试,不仅会给他们带来人生荣耀,还会彻底改变他们的社会地位,生存状态。
可这场考试对大多数读书人来说,实在太不容易了,有些人考了一辈子,也许都通不过。
正常的读书人,面对这种状况,不想重视,一定是脑子有问题了,就算距离考试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在学,也可能学不到多少东西,可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一心一意地临阵磨刀。
可这些人中绝对不包括柳折眉。
这位太原府有名的神童,他现在对太原府镇守太监张槐的关注远远高于对春闱的重视。
不得不说,仇恨的力量往往会超越一切。
虽然他看着秦韵将张槐的侄子张成扔进了粪池溺死了,事发第二日,还和自家姑父秦知府一起届临了镇守太监府,还亲自查验了张成的尸首。
但他的注意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张槐。
不过,因为张成的死,张槐现在也是惊弓之鸟,在叫嚣着让自家姑父早日找出凶手时,也加强了镇守太监府的守卫。
他虽然在十岁之后,拜过几个师傅,学过一些功夫,也算有些天分,可东厂手下那是笼络了一大批江湖败类,还有二十名火枪手,还有最嚣张也最让人敬畏的锦衣卫,他不相信,发生了这样的事后,对方会睡着了,一无所觉。一定也死死地盯着这里。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他强行闯入的话,风险实在太大,要是万一失手,不但自己是屎尿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不但要背张成死的黑锅,还要连累自家姑父,最最主要的事,他如果死了,他那满心的仇恨还没化解呢?
可他绝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又必须从张槐身上打开缺口,只能想尽办法获得张槐的一切信息。
有时他甚至想,要是他有那晚假扮张槐之人的本事,也许行起事来会更加方便,可惜,那样的技艺,一般都是独门绝技,很少外传。
如果不是那晚,情形特殊,彼此之间又不想暴露一身份,他真的很想结交那个假张槐。
就在这个时候,有神秘人送给他的信,让他将关注的目标同时也投向了巡按御史刘浩。
这两人竟然相互勾结,要陷害自家姑父与藩王之间的关系。
难道真的觉得他们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吗?
太原府毕竟是自家姑父的地头,这个刘浩,想要在太原府搞风搞雨,又怎会一点破绽都不露。
他的行踪很快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刘浩这一来,倒是引出了张槐,两人相约在某隐秘的地方密议。
因为是密议,身边带的人自然有限,他觉得这是个极好的动手机会。
他自己亲自上阵吗?不,在他动了用牢房的死囚李代桃僵,冒充那个假扮张槐的人时,他查阅了太原府这几十年还留在牢中所有囚犯的案卷。
这一查,他突然觉得,这么多年,他似乎也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报仇时,一直自己琢磨,还亲自冲锋陷阵。
可有的时候,是不需要他亲自出手的。
这次审查卷宗,他还真的发现了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重罪,不是秋后问斩的,就是要在牢中关上几十年的。
他们因各种原因入狱,可有些人却是很有本事的,有的功夫很高,有的偷盗技艺很高。有些还有一些下三滥的技艺,虽上不了台面,可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最最主要的是,这几人不像牢中有些罪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他们有的明显是有冤情的,有些则是罪不至死,情有可原的。
利用这些人为他办事,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有了准确的消息来源,还有了办事的人手。
结果,没有他亲自出手,这些人为了活命,为了自己的清白,或者还为了亲人什么的,他们就对张槐和刘浩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