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楚胡同人）明镜台(23)

楚留香心中自责，黯然道：“所以才要找出真相……”

胡铁花见楚留香难受，自己心里也不好过，他也一直下意识地回避华真真的事情，好像和什么东西达成共识一样。

胡铁花拍了拍楚留香的肩膀，道：“这不怪你，要怪你就怪我吧，我早该去问清楚。我……”

楚留香突然皱起眉毛，道：“华真真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那会是谁的？”

胡铁花瞪眼道:“不是你的就不能是别人的，华真真都不是你的。”

楚留香笑道：“我就是在想这些事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看似琐碎凌乱，毫无章法，但全部都被一条线串联着，但因为这条线太隐太暗，所以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察觉。

楚留香索性坐在一块石头上，将这些事情细细地想了一遍。

胡铁花百无聊赖地坐在他身边踢着石头，看着繁星布满的天空。

待房间中毒砂散尽，楚留香和胡铁花才发现，华真真的尸体竟被毒砂溶解了。

“大意了。”胡铁花懊恼地拍着自己的额头。

没想到蒙面人十分谨慎，竟用了能溶解的毒砂，就算楚胡二人侥幸逃脱，也绝对不能再从华真真身上得到线索。

楚留香则皱着眉毛，道：“我们去金家，找金太夫人。”

胡铁花惊讶地叫道：“怎么突然……？那顾叛怎么办？”

楚留香幽幽地道：“若这些疑惑都不假，那顾叛也不简单。可能，他背后有个更大的秘密，或者……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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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无挽梦幻毒 ...

楚留香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座山门外，置身于一个小小的市集上，小河一道，蜿蜒流过，河边停着三五画舫，画舫中不时传出银铃般的娇笑。

楚留香四面回顾，便向山门走进，抬眼一看，竟是那闻名的千人石。

只见一方大石，可坐千人，一眼望去，非但看不到边，连一根小草也看不到，大石的北面还有个小小的石台。

耳边似乎又传来一个轻盈的女子的声音，但这声音已和之前那声音不同：

“……昔日吴王阉间在这里造坟墓，用了工匠千人，等到墓成之后，吴王……就把这一千人全都活埋在这石头下，所以这石头就叫做‘千人石’……”

“……神僧竺道生的讲经台，上面还有……四个篆字，写的就是‘生公讲台’，白莲池旁的那块石头，就是有名的点头石，常言道：‘生公说法，顽石点头’……”

楚留香缓步走上剑池，总感觉心里模模糊糊有些清明，但更多的依然是朦朦胧胧似雾非雾的疑惑。

楚留香呆呆地伫立在池边，对周围雄壮的美景视而不见，在清寒的风中，有暮钟声缥缈传来。似幻若梦，青碧的池水中，竟像是隐藏着阵阵杀气。

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自己开始低声自语：“……此水最宜淬剑，正是古剑客的淬剑之地……这‘剑池’二字，倒也真可说是名下无虚……”

“……我若也葬身此处，和吴王阉间这样的雄鬼为邻，倒也可算是不虚此生，死得其所了……”

剑池后，有个声音轻笑道：“真没想到楚留香也会有如此凄凉的感慨。不知道可否在感慨的同时来和我共饮两杯？”

楚留香的眼睛亮了，绕过剑池，出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石井，面阔丈余，井旁还有个朱栏曲绕的六角山亭。

六角亭像是隐在雾中，如鬼市一般飘渺，素衣青袜的无花自雾中走出，倒像是神仙从云间下凡。

楚留香笑了，道：“没想到你又出现在这里。”

无花微微笑道：“天下之大，何处不在。”

楚留香道：“昔年李老前辈邀集了天下名剑客，在这里烹茶品剑，前辈风流，我二人在这里，当然有无限感慨。”

无花笑道：“亭中也有新茶初沸，虽不及当年前辈们那茶的意义，但也不差，何不请来？”

楚留香正了正衣衫，道：“那倒是打扰了。”

说完，他也飘然隐入了那一片蒙蒙雾中，像是归入了仙境。

亭内有两个石凳，无花与楚留香安坐，隔着雾遥望远方美景，如同隔雾看花，似真似幻，别有一番境意。

楚留香心旷神怡，不禁微笑道：“不知今日是否还有仙乐悦耳？”

无花微笑道：“悦耳有，未必仙乐。”

楚留香端茶，笑道：“莫不是大师要论佛经？”

无花淡淡地道：“不可？”

楚留香目光闪动，道：“绝非不可，只是实在是我已对此有所生疏。更何况，若论佛，我可万万比不上你之一二。”

无花笑道：“正因为世人健忘于佛，才需要我这类人的存在。我有心讲，只怕你不愿听。”

楚留香展颜揽袖，悠然道：“定当洗耳恭听，大师，请。”

如果楚留香知道胡铁花此时的处境，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悠然。

胡铁花正面对着一把剑和一个晕倒的楚留香。

胡铁花只知道楚留香突然昏睡过去，睡得很沉，好像是陷入了一个美梦中。

难道是迷药？胡铁花立刻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先别说楚留香是条老狐狸，就算看在他没有中迷药，楚留香也绝对不会中。

而剑，不过是个铁器，平时也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关键看它被握在谁的手中。

剑从不是可怕的东西，可怕的是人。

一根梅枝就能逼迫楚留香的人，冷余伤。

胡铁花手中捏了把汗，如果是单独一人，他肯定不怕冷余伤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