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楚胡同人)明镜台(7)
他当然不像。楚留香承认这点。
顾叛又道:“你看我像不像存心害人的人?”
当然不像。也许他冷着脸的时候有那么些可怕的样子,可是他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又弯又明亮,
一张圆圆的脸可爱得让人想捏几把,这样的孩子怎么会存心害人?
顾叛道:“既然我不像小气鬼,又不会存心害人,你为什么不喝酒?”
楚留香抿着嘴,道:“但我知道那个白衣少年绝对不是你的朋友。”
白衣少年闻言,冷冷地哼一声,像是已经不屑一听。
顾叛道:“我们的确不是朋友,可不是朋友之间才能摆酒宴的。”
楚留香道:“的确,可是若不是朋友,就说明他有求于你,我看他年龄虽小,武功造化却不低,他若要求你,一定是极麻烦的事情。”
他微笑道:“你是小胡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们怎么好为了酒而让你招惹麻烦?”
胡铁花闻言,也不再盯着酒看,而是疑惑地打量着那个气势逼人白衣的孩子。
顾叛想笑又没有笑,背靠着椅子,淡淡地道:“你们应该看出来了,我喜欢喝酒,也喜欢吃。”
楚留香,胡铁花,甚至华真真都点了点头。
他们见识过,这个孩子明明还不到十岁,喝起酒来就像一匹马。
他不但能喝很多,还很有讲究,连年份和盛酒的器具都要相应的配置。
对于吃,他更是颇有研究的样子。
研究吃,也是一件很耗钱的事情,有些人为了一顿有名的特色菜,甚至要倾家荡产。
可顾叛绝对没有钱,明明连他身上的衣服是自己制作的,拿到当铺连半个铜板都不值,而他身上除了这件衣服再无其他。
可他却能对吃这么有研究,简直不可思议。
顾叛得意地道:“这还不是我最讲究的,吃喝嫖赌我占三样,仅是三样就耗了我不少气力,其中酒最伤身,赌最伤神,但我最喜欢的还是赌。”
胡铁花觉得很有趣,笑道:“那你都赌过些什么?”
顾叛清了清嗓子,得意洋洋地道:“你们可要听好了,其实我赌的也不多。不过是输给了姬冰雁一条腿,输给了张三一百个上等国色珍珠,输给了中原一点红两只眼睛,输给了左轻侯两条手臂,输给了薛衣人一个头颅……他们现在都在追着我要赌债,而已,而已。”
他越说越得意,好像他没有输,而是赢了,而且赢得很光彩,赢得惊心动魄。
可楚留香和胡铁花却越听越骇人,越听越吃惊。
他们没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不但会讲究,还这么会惹麻烦。
胡铁花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没想到你这小东西惹起麻烦来都这么讲究。”
这本来是楚留香的习惯性动作,但胡铁花却把这动作学了个十足十。
姬冰雁,快网张三,中原一点红,左轻侯……
就连楚留香都不得不承认,尽管其中很多人都是他的朋友,但是如果他们中有一个人要找他的麻烦,他都会跑的远远的,越远越好。
非到万不得已,楚留香绝不轻易给自己找麻烦。
可顾叛的样子,好像没有麻烦找上他,他反而不高兴,连吃饭都吃不安定。
白衣的孩子冷哼一声,道:“你不是喜欢赌,你是喜欢输。”
他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好听,清脆的简直像是女孩子的声音。
顾叛道:“说对了。别人赌都是想赢,我就偏偏跟他们相反,别人若是让我赢了,我会比别人输的时候还难受。”
他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向白衣孩子眨眨眼睛,道:“所以你让我难受好几天。连睡觉都不安稳。”
这话典型的得寸进尺,白衣孩子的脸立刻变得铁青。
他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有一股火,看谁都不顺眼,从他的外表装饰看,他的教养应该很好,却好像还不如一个街头混混耐得住火气。
顾叛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楚留香和胡铁花都摇摇头,但都很有兴趣。
顾叛压低声音,但声音一点儿也不低地道:“他是金太夫人最最疼爱的一个重孙子。”
楚留香和胡铁花同时大吃一惊,他们虽然知道白衣小孩的身份一定很高,但没想到会是金太夫人的重孙子。
金太夫人也许可以说是世上最有福气的一位老太太了。
别人就算能活到她这样的年纪,也没有她这样的荣华富贵,就算有这样的荣华富贵,也没有她这样多子多孙;就算有这么多子孙,也不会像她这样,所有的子孙都能出人头地。
她的儿子和女婿有的是总镖头,有的是总捕头,有的是帮主,有的是掌门人,可说没有一个不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
最重要的是,金老太太家教有方,金家的子弟走的都是正路,绝没有一个为非作歹的,是以江湖中提起金太夫人来,大家都尊敬得很。
她的孙女和外孙也大都已成名立万。
她最小的孙女金灵芝还曾经几度想和胡铁花成亲,最后被胡铁花逃掉了。
楚留香和胡铁花忍不住再次上下打量那个倨傲的孩子。
顾叛轻笑一声,道:“你们信不信,他从出生起双脚就从来没沾过地面。”
双脚没沾过地面,当然不是说他腿脚有问题,而是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自己走路,自然有人帮他安排好一切。
楚留香看见白衣小孩的脸又变得铁青,便笑道:“不管怎么说,他有这么好的条件,一定很有教养。”
顾叛‘哈哈’笑着,道:“这倒没错,他不用受任何人的气,连那些当朝达官贵人,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