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浪子同人)边城倦客(2)+番外
他永远只会冷冷地说“我们不是朋友。”但他永远会在回首时看上一眼,只那一眼,就让叶开的心被狠狠地揪起来。
此刻,叶开看着自己的妻,表情平静,声音如云淡风轻:“什么都没有。”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叶开眯了眯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印象中,那人似乎从不请他喝酒,也从不和他喝酒。
“傅红雪,你……以后将如何?”
“人各有命,不过如此。”
“你要不要,跟我走?”
傅红雪抬起头,漆黑的目中滑过一抹讽刺,似笑非笑:“跟你走?去哪?”
是啊,去哪?叶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种话来,但他真的很想告诉他:“你若无处可去,能不能,跟我走?”
丁灵琳突然道:“丁……那个‘三哥’的亲事似乎也快了。”
被打破了思绪,叶开也只是笑了笑:“哦,和南宫家吗?”
丁灵琳有两个‘三哥’。
一个是路小佳,他本该叫丁灵中,却因为陈年的恩怨,被荆无命带走为徒。
而另一个是丁白云和白天羽的儿子,另一个丁灵中。
叶开不得不问:“哪个三哥?”
丁灵琳叹了口气,对于这段家事,她也感到很头疼:“不知道,丁家必须和南宫家结亲,两个三哥,哪个都可以,但一定要有一个,和南宫家结亲。”
叶开微微皱起了眉毛。
麻烦,这真是件让人为难的事情。
他想起路小佳那死灰色的,带着讥讽和死寂的眼睛。
路小佳,怎么会和南宫家成亲?
他又想起了另一个丁灵中离去的决然,这个丁灵中也断不会回头,去捡被扔下的丑陋的过去。
关键是,两个丁灵中,都没有来参加他和丁灵琳的喜事,他本以为,哪怕是来了一个,都可以解决掉这个麻烦。
“不能退婚吗?”
丁灵琳摇了摇头,简单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南宫家丢不起这个人。”
“谁道闲情抛弃久?
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新的曲子又被唱起,叶开懒洋洋地抬了抬手:“退了吧,让我和夫人好好说说话。”
丁灵琳脸上一红,为叶开的亲昵,也为“夫人”这个新鲜的称呼。
叶开转手抚了抚额,这件事情,肯定还要他忙活好一阵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想到路小佳的家事我也脑疼,这样写同人文最麻烦了!吐血的。
远客(三)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他在纸上写下这两句诗,字正笔润,横平竖直,勾提有力。
这是他的名字:风满袖。
这是她的名字:林新月。
他喜欢这两句诗,这两句诗同时包含了他和她的名字。
让他永远无法忘怀,他与她同在。多好。
就如同永远连在一起的并蒂莲,生死相依,永不离弃,多好。
他抬起了头,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半眯着眼睛,伸出一只手搭成棚,挡住了阳光,宽大的衣袖软软地搭在他的脸上。
他的手苍白,细滑,却似乎没有丝毫温度,真的如同上等汉白玉雕刻而成。
另一只手仅仅一翻,便将那张宣纸搭在了阳光下。
他在屋子里时,从来不愿意见到阳光,但他喜欢将写着这句诗的宣纸置于阳光之下。
将宣纸置于阳光下,他便立刻后退了几步,置身于阴影中,才慢慢地放下了手,拢起了衣袖。
他的面目才渐渐显露:墨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
他的皮肤细白,面白如一轮月,因为肤色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
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细看之下竟是棕色的,几乎于透明的琥珀色。
他轻轻地拍了拍手,雕着细细的花纹的两扇门被推开,一个姑娘细步走进,目光灵动如水波荡漾:“爷,有什么吩咐?”
他反而坐在一张凉椅上,伸手端起一个紫砂茶碗,声音很轻,似乎怕惊了空气,声音却很凉,似乎能冻着空气中那些看不见的什么。
“前些天,我吩咐的事情,你做好了吗?”
那姑娘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漂亮的发髻,她却依然伸手拢了拢额变几缕碎发,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妩媚动人:“爷的吩咐,奴婢自然是做好了。”
他闭上了一双凤目,嘴角微微弯出一个细微不可见的弧度:“这样,便好。”
林间路尘土飞扬,阳光直晒着,连头发都像是晒焦了,冒出灼灼的油烟一般。
远远地却走来两个人,这大概是最奇异的一个组合了。
跛着一条腿的黑衣青年,慢慢地走在几尺开外,他的衣服上满是风沙,看上去风尘仆仆,但他没有丝毫不悦,前面头发半遮着脸,,那张病态的苍白的面上,淡色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一双漆黑而纯正如墨玉的眼睛如同一件最完美的杰作,里面却没有丝毫神色,淡然,一片淡然。
他苍白的左手紧紧地握着一把漆黑的刀,漆黑和苍白形成了奇异的颜色相衬,极为引人注目。
有人甚至会因为他的刀,而忘了注意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