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浪子同人)边城倦客(28)+番外
尽管这对“母子”之间的血缘关系是假的,但他们已经相互依赖着活了二十多年,这种恨与血,血与泪的羁绊已经远远超越了血缘。
但此刻,叶开发现自己错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但他就是知道,自己可能真的错了。
傅红雪似乎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不停地抹着叶开脸上的血,红色的血和手上残留的绿色混在一起,在黑暗中也格外可怖。
叶开苦笑着,居然将问题丢给了傅红雪:“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应该回去看她?”
傅红雪的手停下了,他冷冷地看着叶开,冷眼中忽然露出种比刀锋更可怕的愤怒之色。
他忽然站起来,挺直腰背,转过身,左腿先跨出一步,右腿再慢慢地跟了上去。用这种奇特而丑陋的走路姿态,他也能走的很快。
因为他已经很习惯,就像那些愤怒那些羞辱,他都一样很习惯。
叶开怔怔地看着他的身影,那身影与黎明前深沉的黑暗溶为一体,竟分不开。
他也只能说出一句话,一句茫然的话:“你不等路小佳了?”
冰冷的,淡漠的声音从黑暗中慢慢地传出来:“何必在意这一次。”
追上去?不追上去?
叶开靠着树,迷茫地看着前方,他的目光穿不透那片黑暗,而他的酒杯已在手中变得很暖。
到底,还是没有追过去。
只是像是接着对方的话,他喃喃地道:“不错,以后让路小佳请客的机会只会多,不会少。”
他也只能说这一句话!
树林很静,天边的黎明还没有挣扎着从黑暗中逃出来,黎明前的黑暗似乎格外的长。
傅红雪很冷静地走着,走着……走到林中时,他突然开始奔跑起来,苍白的脸突然发红,呼吸突然急促,冷汗滚滚而落,即使是这样,他依然跌跌撞撞地奔跑着,像一只中了箭的,想要逃离猎人监控范围的狼。
终于他扶着一棵树重重地倒下来,摔在堆积着树叶,泥土,草丛的土地上,身子蜷曲抽搐。
此时,只有永恒不变的踏实的大地才能撑起他受伤有病的身体,他的五指指甲死死地扣进了泥土中,只有这样才让他安心。
他想呕吐,却吐不出什么东西来,想站起来,却无法控制自己全身肌肉的蜷缩。
他的嘴唇已经咬得出血。
他并没有真的怪叶开什么,他只是恨着刚才那个冲动地将酒杯摔在叶开脸上的自己!
他的喉咙里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和呜咽,他的心里却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若是一个人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若是一个人只会把自己的不幸归结到别人身上,这个人还怎么配活下去?
叶开并没有错,自己为什么要把本属于自己的痛苦和怒火牵扯在别人身上?
这种行为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懦弱!
他的心在流血,手也在流血。
但他偏偏不能让自己失去知觉,越是痛苦,他就越要折磨自己,就越要让自己牢牢记住。
痛苦和仇恨,本就是支撑他活下来,并不断变强的两大根本因素。
他的前半生就是这样病态扭曲的走过来。
现在,他已经没了仇恨,他的仇恨已经变为无意义的,已经被别人拿走了。
所以,他绝不能再失去痛苦!世事多变,时光易逝,只有痛苦是不变的。
傅红雪埋下头,强烈的土腥味刺激着他空虚的胃。心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揉搓着,苍白的脸上已是一片哀伤。
他是不是也在恨,为什么在他的身上唯有痛苦是不变的?
他还要与痛苦相伴多久?
漆黑。
漆黑中突然有人叹息。
是不是他也能体会傅红雪的感受?
石墓里漆黑,没有傅红雪在前面带路,路小佳四下摸索着慢慢地走着。
他实在应该跟傅红雪一起回来的,只是当他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已经快要到达头顶上的那个洞口,从上面隐隐地透下昏黄的光来。
有光?路小佳心存疑问却不敢大意,只慢慢地靠近。
“看来叶开说的没错,你果然回来了。”
染心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下来。
路小佳没有作声,如果他现在掉头就走,那么他也不是路小佳了。
他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地面,看个究竟。
石墓完全变了。
应该说,这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石墓了。
路小佳从未看到过任何一个地方有过这么令人惊奇迷惑的东西。
棺材已经被移走,地面被打扫地干干净净,铺着手工精细的上等地毯。这里干净的就像是任何一个贵族豪宅的大厅。
高大的汉白玉椅子,大案上摆着装着美酒的水晶瓶,桌上还有各类新鲜蔬果,四个身穿蝉翼般薄纱的美女恭恭敬敬地站在两侧。
染心已经换了一套衣裳,一件浅粉色流苏袍,用一根白色锦制腰带系住,淡紫色的衣裙,裙边垂地。此时她的气度简直就像个公主,带着种无法形容的娇艳和高贵。
路小佳愣愣地看着这一切,那神情好像马上要晕过去了。
“我知道你是谁了。”
染心笑了笑:“你早该知道了。”她悠然地指着自己,温婉地笑着:“我叫染心。复姓南宫。”
作者有话要说:学号W250……250……这新绰号真让我,五味陈杂。
这文暂时是呈两条线写的,一条是路小佳傅红雪和南宫家,另一条是荆无命阿飞和上官小仙,不过一定会交汇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