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秦骥给我发的地址总不可能有错。”夏泽笙打开短信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地址,确定与这个半山别墅吻合。
短信内容也非常简单。
一个地址,一个时间,以及强调请他一个人赴约。
“好奇怪,为什么不直接加个微信发定位呢?”杭巍道出了跟夏泽笙一样的困惑,“这年头还有人用手机自带的短信功能?”
“可能秦骥不想把微信给我吧。”夏泽笙推测。
“昨天晚上秦骥怎么和你沟通的?”
“我都跟你说过了。”夏泽笙叹了口气,“你也听到的,我说要跟他谈谈。他说好的。然后挂了电话给我发了一个地址。”
“就这?”杭巍绷不住了。
“就这,总共就打了三十多秒电话,我们能聊什么。”
“太突兀了吧也。”杭巍忧心忡忡,“要不别去,回家吧。总感觉有什么世纪大骗局等着你。”
“……这可是秦骥,他是要骗财还是骗色?”夏泽笙哭笑不得,“别想了。反正到了门口了,我进去聊聊看就知道什么情况。况且何甄已经到了,在里面等我。我总不可能一去不回被人囚禁吧?”
夏泽笙安抚地拍拍他肩膀,杭巍长叹一声,磨磨蹭蹭下了车,然后夏泽笙发动了车子,驶向秦公馆的大门。
并没有保安上前询问情况,车子到门口时,门已经自动打开,里面是一条隐藏在密林间的路,蜿蜒着看不到尽头。
蔷薇藤蔓长满了整个密林,在树下穿梭,热烈地绽放着。
车子缓缓驶入,大门在身后关闭。
微风吹过,树枝与蔷薇都在风中轻轻摇摆。
恍惚中产生错觉,像是它们在热烈欢迎着来访的客人。
车子又开了一会儿,穿过密林后,才看到了秦公馆的建筑,建筑部分是低调的欧洲风格,占地面积乍一看并不算大,然而车子开入停车区后,才能够感觉到除主体建筑群外,周边的园区与建筑形成了呼应的关系,连成了广袤的一片。
*
何甄在别墅门口等着他,看样子有一会儿了,很客气地跟他打招呼。
“我来迟了吗?”夏泽笙问他。
“不,刚刚好。”何甄说。
“那进去吧。”
“夏先生……”何甄拦了他一下,“希望一会儿秦先生无论提什么要求,都请好好考虑一下再作答。”
“怎么?怕我狮子大开口?”
“你误会了……”
“与其咱们在这里揣测,不如让我直接去问秦骥?”何甄说话一再遮遮掩掩、犹犹豫豫的,让人没什么耐心。
何甄叹了口气:“我给夏先生带路。”
*
秦骥今天有些心神不宁。
他早餐没有怎么动,坐在那里拿着报纸发了一会儿呆,就直接起身去了花房。
照顾多肉们的时候也出了点问题:调整室内温度的时候走了神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冷;移植玉露的时候弄错了土壤配比;给熊童子喝水的时候差点把它淹死,在抢救的时候碰碎了两个小花盆。
等收拾完乱局,回到主楼的时间比他平时习惯的时间点早了一个小时。
管家诧异看他。
“诚叔,我的衣服准备好了吗?”他问。
“已经准备好了,在更衣室左边衣架上。”管家回答他。
他装作没有看到管家探究的眼神,镇定地上了二楼,在更衣室里找到那套为他准备好的三件套黑西装。其实也没有什么所谓准备不准备,放眼望去,整个更衣室的衣服都是类似的款式和颜色。
秦骥对此习以为常。
穿戴整齐后,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十六分钟。
而这期间在他的计划表上没有任何安排,他很少遇见这种情况,显得有些无所适从,最后选择在二楼的书房坐了一会儿。
脑子放空后,时间的流逝变得无法衡量。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就在下一刻。
他听见了楼下那个古董摆钟敲响的声音,就在同一刻,管家推门进来,对他说:“先生,何律师带着夏先生来了。
“好的。”秦骥站了起来。
“是请他们去一楼书房稍等吗?”管家像往常一样问。
“不用,我现在下去。”
*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二人正穿过大堂在。夏泽笙感觉很敏锐,下意识抬头,正好与他对视。
秦骥身形一顿。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摆钟走针的声音,气氛忽然有点僵硬。
又过了片刻,秦骥才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夏泽笙的样貌在视野中更清晰了。
好像比那天在海沙市看到的时候消瘦了一些,他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
何甄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僵局:“秦总,这位就是夏泽笙。夏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
“秦先生,你好。”夏泽笙主动打招呼。
秦骥微微颔首:“你最好不要考虑离婚的事情。”
他原本只是打算称述一个事实,但是奈何语调不佳,听起来硬棒棒、冷冰冰、压迫感十足。
何甄在旁边倒吸了一口冷气。
紧接着秦骥又说:“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句话更有爹味儿了。
夏泽笙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好看。
紧接着夏泽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问题:“你这是威胁我吗?”
秦骥一愣。
“半夜三更发了破地址溜我,我还真信了邪,开车三十公里跑这乡下破地方。”夏泽笙已经冷了下来,脸上都是怒火,“就他妈为了听你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