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笑着说:“哎,好,老奴这就去。”
盛怀隽看了一眼寒风,寒风立即递了个红包。
“嬷嬷,过年好。”
齐嬷嬷笑得合不拢嘴:“多谢世子,祝世子来年万事顺遂!”
齐嬷嬷前脚离开,盛怀隽后脚就去了正院,府中的人还没来,他先去了里间。
温夫人刚刚去厨房确认完,终于回到了正院,此刻她忍不住抬手捶了捶腰。
见状,盛怀隽道:“母亲辛苦了。”
温夫人正一肚子牢骚没处发,听到这话她忍不住唠叨了两句。
“过个年都快要了我这条老命了。”
齐嬷嬷:“夫人,今日过年,怎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温夫人叹了叹气:“你以为我想说?哎,真是累得不行了。二房那就是甩手掌柜,收礼的时候比兔子跑得都快,一看要出力了立马躲了起来。”
以前盛怀隽不怎么喜欢听这样的事情,今日倒是认真听了起来。
见儿子听得认真,温夫人说得更起劲儿了。
“也不是我说你二婶儿和她那儿媳,两个人不是婆媳,应当是母女,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一个比一个懒惰,一个比一个精。”
盛怀隽问:“二婶儿没有帮忙吗?”
温夫人:“她帮忙?她不帮倒忙我就谢天谢地了!她什么都没干。”
想到之前祖母的话,盛怀隽皱了皱眉,道:“祖母不是让二婶儿和母亲一起准备吗?”
温夫人冷笑一声:“上次吃饭时你祖母的确是这样说的,你二婶儿也答应下来了,可是做的时候她不是要去这里走亲戚就是去那里串门子,什么都不干。”
盛怀隽:“祖母知道此事吗?”
温夫人:“你祖母就算知道也会当做不知道的。”
盛怀隽:“为何?”
温夫人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二婶儿是你祖母娘家的亲戚,人家是一家人。锦哥儿媳妇儿又会说话,嘴上跟抹了蜜一样甜,把你祖母哄得开开心心的。”
盛怀隽从前从未将心思放在内宅的事情上,突然听母亲这样说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祖母偏心二婶儿,那么母亲在府中的日子定不好过。
只听母亲感叹了一句:“哎,你若是娶了妻子就好了,我就不用这么累了。”
盛怀隽怔了一下。
姜宓不是一个只会耍嘴上功夫的人,她定不会讨祖母喜欢。母亲贵为侯夫人都要在祖母那里受些委屈,姜宓前世嫁入府中岂不是受了更多委屈?不仅有来自祖母的,还有来自母亲的。
温夫人:“你看你,一提这件事你就不说话。”
盛怀隽:“母亲,儿子娶妻并不是为了让她来府中受累的。”
温夫人怔了一下,心里刚熄灭的火噌的一下子又被点燃了。
“你媳妇儿还没影呢你这就护上了?你不忍心让她受累就活该我受累吗?”
盛怀隽:“母亲,府中这么多下人,您为何不将这些事交给他们去做?”
温夫人:“这怎么能行?这么重要的事情得亲力亲为才好。等你娶了媳妇儿,我也得一点一点教她去做。”
盛怀隽代入姜宓,对她不想嫁给他一事又多了几分理解。
“母亲,父亲在漠北为将时任务重不重?”
温夫人:“自然是重的。”
盛怀隽:“跟您管家相比呢,哪个更重要?”
温夫人笑了:“这两者能放在一起比吗?你父亲所做之事关乎社稷和百姓。”
盛怀隽:“既如此,您可有见父亲事事亲力亲为?”
温夫人明白了儿子想说什么,道:“你二婶儿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若我放松一点她立马就要将管家权夺过去,你祖母又不向着咱们。”
盛怀隽沉思片刻,道:“二婶儿要,母亲不给便是。”
温夫人:“你懂什么,净出这些馊主意。哪能不给,你祖母若是发话,我还强硬不给的话,她怕是要闹起来,外头人知道了要笑话咱们侯府。”
盛怀隽:“母亲,若是外头人知道了此事,笑话谁?”
温夫人:“自然是笑话我。”
盛怀隽:“为何笑话母亲?”
男人们果然不懂管家一事,儿子这话问得过于奇怪,温夫人道:“笑话我不会管家啊。”
见前头人来得差不多了,温夫人不想再跟儿子多说,站了起来。
盛怀隽:“若有一日承恩侯府的老夫人突然闹了起来,她对外人说承恩侯夫人不会管家,她想要将管家权交到二夫人手中,母亲听说了这件事要笑话谁?”
温夫人的脚步顿住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盛怀隽站起身来:“承恩侯夫人有诰命在身,是侯府正儿八经的女主人,老夫人却因为一些小事要夺走她的管家权,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欺负人吗?这件事即便闹到宫里去老夫人和二夫人也是不占理的。”
温夫人:“可若是你二婶儿故意使坏呢?”
盛怀隽:“那就更好了,母亲正好可以趁机抓住她的把柄,将她的行为公之于众。”
温夫人沉默了。
盛怀隽:“母亲好好想想吧,儿子先出去了,若您有需要儿子的地方尽管开口。”
听到世子最后一句话,齐嬷嬷心头一喜。
“夫人,世子刚刚说要帮咱们呢。有了世子的帮忙,咱们还怕什么?世子刚刚说得对啊。您不是世子夫人了,您如今是侯夫人了,跟从前的身份不同。咱们何必再惧怕老夫人,不如就试试世子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