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她猜对了, 盛怀隽之所以知道三姐姐夫婿的情况是因为对方来找过盛怀隽。
姜宓的心恢复平静, 甚至在盛怀隽面前有些难堪。
她口口声声说不想嫁给他,前世在他面前也表现得极好,从未求过他。她没想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自己的亲戚竟然会去麻烦他。三姐夫去找他了,别人是不是也去找过他?
她在他面前如何能挺直腰背。
当真是羞愧难当。
“今日多谢你为我三姐姐的事情操劳, 若此事能成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你的。不过, 若是不成的话世子也不用再费心了, 三姐姐的亲事自有二伯母操心。世子好好休息吧, 我就不打扰了。”
前世已经给他的生活带来困扰, 今生她又怎好拿此事来麻烦他。
说着,姜宓站了起来。
见姜宓又想和他划清界限, 盛怀隽顿了顿,抬手扶了一下受伤的肩膀。
姜宓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怎么了, 很疼吗?”
盛怀隽:“还好,不怎么疼。”
姜宓皱眉。
前世盛怀隽不管受多重的伤都不曾在她面前说过一句疼, 可见今日伤得不轻。
“箭上会不会有毒?”
盛怀隽:“太医看过了,应该没有。”
姜宓:“那怎么还会疼?”
盛怀隽手上微微用了一下力, 道:“可能伤口裂开了吧。”
闻言,姜宓快步朝着盛怀隽走来,来到了盛怀隽身后。
她刚要为盛怀隽宽衣查看伤口,又突然意识到这举止过于暧昧了,收回了手。
“世子将下属唤进来吧。”
盛怀隽:“你也知道,我从前不喜欢来春猎,寒风也没来过。刚刚寒风说没看过篝火晚宴,想去看看,想必此刻已经过去了。”
帐篷外,正坐在草地上看星星的寒风站起身来,又离得远了些。
盛怀隽:“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等他回来再说吧。”
姜宓:“我去叫太医。”
盛怀隽:“今日我为了这么点伤口请了太医,几位同僚都过来问了几句,看我的目光有几分奇怪……我身为统领,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姜宓抿了抿唇,看着血已经渗到里衣上,她做了个决定。
她和盛怀隽做了三年夫妻,两个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此刻也没必要太过矫情。再说了,此处只有他们二人,她不说,盛怀隽也定不会往外说的,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姜宓快速将盛怀隽的里衣脱了。
察觉到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肌肤上,盛怀隽身体不自觉紧绷起来。
姜宓以为碰到了盛怀隽的伤口,连忙道歉:“抱歉!”
盛怀隽:“无碍。”
姜宓接下来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里衣去掉后,姜宓又将盛怀隽身上的纱布解开了,重新为他上药。
这伤口长长的,又渗着血,着实吓人,她的手有些抖,试了几次都把药撒偏了。
盛怀隽察觉到这一点,有些后悔在她面前装弱了。
他抬起另一条没有受伤的胳膊,准确地抓住了姜宓的手,往肩上撒药。撒完药,他又将手自然地收了回来。
姜宓正处于震惊地状态,就见盛怀隽已经准备穿里衣了。
她连忙阻止了。
“还没包扎呢。”
盛怀隽:“不用了,过几日就好了。”
姜宓再次阻止:“那怎么能行?”
见盛怀隽执意要穿衣裳,姜宓又道:“你别乱动,坐好了。”
盛怀隽穿衣裳的手顿了顿,这次他没再乱动,听话地坐好了。
姜宓将伤口周围多出来的一些药粉清理了一下,然后拿过来新的纱布为盛怀隽包扎。包扎时须得绕到前面来,后面的纱布还得按着,她的手臂不够长,有些尴尬。
她就站在盛怀隽面前,也不说话。
盛怀隽眼底突然有了几分笑意。
姜宓越发不自在了。
盛怀隽很快抬手按住了胸前的纱布,姜宓绕到了他身后。后面缠好,姜宓没再走到前面来,直接递给了盛怀隽,盛怀隽接过纱布。两个人配合得很默契。
过了一会儿,终于缠好了。
二月的天,屋里虽燃着炭火,但不算暖和,姜宓身上却快出汗了。
“包得不太好,你回头让寒风再给你弄一下吧。”
盛怀隽:“好。”
姜宓:“我先走了。”
盛怀隽:“前世王知州的确来找过我,他和儿子一同来的,你三姐姐并不知此事。他们是他们,你三姐姐是你三姐姐,你是你。我从未将你们看做是同样的人,你不必因为他们曾来求我感到羞愧。”
姜宓的心思被盛怀隽看穿,她道:“可若不是因为我嫁给你,他们根本不会来麻烦你。”
盛怀隽:“我并未觉得麻烦,我只见了他们片刻,他们所求之事我并未帮他们解决。而且在得知他们待你三姐姐不好时暗暗出手对付了他们。”
姜宓震惊不已。
“这些事你从未与我说过。”
盛怀隽:“我不想你为这种小事烦忧。”
姜宓垂眸:“三姐姐的事情终究还是麻烦了你。”
盛怀隽见姜宓一直说客气话,心里微微有些烦躁,道:“侯府门前每日都有来求见之人,你觉得我人人都会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