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姑娘还没喝怎么就知道了?”
姜宓神色一顿,道:“闻出来的。”
连翘:“姑娘好厉害。”
姜宓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前世她时常跟着盛怀隽来这里住几日,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不过,这一次定是最后一次了,她以后不会再来了。等这件事解决了她就和盛怀隽没有任何牵扯了。
虽说两世李婆子的事情都是她捅出来的,可有一个关键的点不同。前世她是不知不觉做了引路人,今生她是主动举报的李婆子,他们府完全可以说是在清理门户。而且,李婆子刚刚派人追杀她更是能说明李婆子和他们不是一条心的。
这两件事都有盛怀隽作证,他们再想将这盆脏水泼给太傅府就难了。
祖父是个文官,最注重名声。只要熬过了前几日,大家不将脏水泼到祖父身上就好了。按照前世的发展,朝廷很快就会查清不是祖父所为。这样祖父的名声不会受损,也不会被此事牵连,被迫致仕。
此事还差盛怀隽的配合。
约摸一个时辰后,盛怀隽回来了。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姜宓站起身来,急切地朝着外面走去,恰好盛怀隽走进来,姜宓撞进了他的怀中。
盛怀隽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朝着自己袭来。
这味道……竟然跟那日梦中的味道一致。
盛怀隽一时之间竟忘了推开姜宓。
虽说是姜宓撞的盛怀隽,然而盛怀隽没什么感觉,姜宓却被撞得鼻子酸痛。意识到自己还在盛怀隽怀中,她快速后退两步,捂住了鼻子,缓解这种不适。
怀中的温暖骤然消失,盛怀隽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心空落落的。
姜宓很快就缓和过来,看着盛怀隽阴沉的脸,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盛怀隽这个人不苟言笑,看似冰冷,实际上也是这样的人,得罪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他讨厌别人碰他,身边除了寒风几乎没有服侍的人。
“对不起,世子,我刚刚太着急了,不小心撞到了您,都是我的错。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
盛怀隽眯了眯眼。
他有这么可怕吗?
鼻间仍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他抬手拍了拍胸前被姜宓撞到的地方,试图驱散这种能扰乱自己心神的味道。
姜宓瞧着他脸上熟悉的嫌弃和厌恶,紧了紧手中的帕子。
盛怀隽沉声道:“姜姑娘可以回去了。”
姜宓紧了紧手中的帕子,道:“世子,我刚刚隐瞒了一些事。”
盛怀隽一双冷眸看了过来。
盛怀隽给人的压迫感着实太强,姜宓几乎不敢再看他,但想到祖父,她还是鼓足勇气将话说了出来。
“那个婆子是太傅府的。”
盛怀隽的眼中多了几分凌厉。刚刚他简单问过几句,那婆子始终不肯说自己的身份。
姜宓继续道:“我昨日到了庄子上发现她不在,便找人问了问,管事的人说她腿摔断了在家养病,也有人说她经常不来庄子上,空领府上的月例。所以我今日想去她家逮她。没想到发现她家里藏着军刀,干一些触犯律法的事情。我猜此事应该是和军中有关,就赶紧回来了,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被她追杀至此。世子,此事我们府绝对不知情,我祖父甚至不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她干的事和我们太傅府无关。”
盛怀隽一直看着姜宓,一个字也没说,脸色平静。
姜宓不知盛怀隽是否相信她,心里打鼓,又继续说道:“还请世子还我们太傅府清白,替我们府清理门户。”
盛怀隽:“姜姑娘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是想说军刀被盗和开设地下赌坊的事情与太傅府无关。”
姜宓松了一口气:“对。”
盛怀隽:“我知道了,时辰不早了,我这边还有事。”
姜宓见盛怀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站起身来:“叨扰了。”
盛怀隽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姜姑娘怎么找到这里的?”
姜宓:“路过啊,前面不远处就是我们府上的庄子。”
他这处私宅十分隐秘,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侯府中也无人知晓此处。他总觉得眼前这位姜姑娘似乎在隐瞒什么。
盛怀隽:“那可真是巧。”
姜宓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如今她和盛怀隽没有任何关系,她不应该知道这里是盛怀隽的宅子。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世子的宅子,还真是幸运。”
盛怀隽盯着姜宓看了片刻,探究她话里的真实性,最后说道:“送姜姑娘。”
姜宓朝着盛怀隽福了福身,离开了。
回到庄子上后,姜宓立即吩咐连翘去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见甘草也要去,姜宓道:“你不用收拾东西了,你去打听一下刚刚府中有没有人出去过,都去了哪里。”
很快,甘草就打听到了。今日上午出去了三人,一人回了家中,一人去了城里采买,还有一人朝着军营的方向行去。
姜宓眯了眯眼。
刚刚她就在想为何李婆子的人一开始只是远远跟着他们,后来却突然增添了人手想要杀了她,一定是得知了什么事情才会有所行动。
思来想去只有一点,那就是李婆子得知了她的身份!
李婆子明明没受伤却以此为借口请了一个月的假,庄子上的人也都在为她说好话。如此想来,这些人应该是收了李婆子的好处所以为她说好话,为她隐藏不来庄子上做事的秘密。庄子里应该也有李婆子的眼线,那么她这两日打听李婆子的行踪的事情也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