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还真是四处漏风,谁都能打听到刑部的事情。
盛怀隽没理会周江堰话里的讥讽,道:“姜太傅此去会将私开赌坊的事一力担下。”
周江堰眼底有震惊之色。
盛怀隽:“周大人,你若是想将赌坊背后真正的主人绳之以法就赶紧整理好证据,现在随我入宫去和皇上说清楚。若是晚了皇上怕是会为了顾全太傅的面子将此事永久封存。”
周江堰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
“怎么可能,皇上不会相信这件事是太傅所为。”
盛怀隽:“为何不可能?太傅不是自己承认了么。而且,你觉得太傅为何一定要面见皇上?皇上又为何会同意见他?”
周江堰越想越觉得盛怀隽说的话很有道理。
最终,他选择相信盛怀隽。
周江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姜姑娘向你举报赌坊一事可有证据?莫不是你为了保全姜太傅乱编的吧?”
盛怀隽:“有。我府上的管家、家丁,以及姜姑娘身边的婢女,还有被你抓的李婆子、她手下的护院都能证明此事。”
周江堰:“那就好。”
收拾好东西后,周江堰先去了一趟大牢做了口供,证实盛怀隽所言不虚,这才随盛怀隽一同入了宫。
二皇子得到信之后早已在宫门口等候多时。
他见盛怀隽和周江堰一同前来,将盛怀隽拉去一旁说话。
“怀隽,你怎么听到太傅入宫见父皇后这般紧张?怎么还跟周侍郎一起来的?”
盛怀隽:“我得到消息太傅要将此事认下。”
二皇子眼底满是震惊:“怎么可能?太傅那般正直的人,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他若是知道是刘崆背后搞鬼,一定会主动检举刘崆的。”
盛怀隽:“若太子告诉太傅那间赌坊是他开的呢?”
闻言,二皇子愣住了,他沉默片刻,道:“那就说不准了。太子是太傅看着长大的,太傅一向偏心太子,又支持正统,为了储君的地位稳固,说不定真的会为了太子担下此事。”
二皇子想了想,又道:“不过,即便太傅认下了此事,父皇也未必会相信这件事就是太傅做的,他一定会怀疑太子的,也不一定会让太傅蒙冤致仕。”
姜太傅为了太子认罪一事盛怀隽能想得通,皇上相信了此事并顺势让太傅致仕一事他始终没想通,直到后来太子逼宫那日他听到了一些消息,这件事似乎就能解释得通了。
姜太傅多年前怕是做了一些惹怒皇上的事情,那件事成了皇上心头的一根刺,皇上怕是早看姜太傅不顺眼了,只是这些年姜太傅从无半分错处,皇上一直忍着,有了此事也是顺势让姜太傅致仕。
不过,真相究竟是什么还有待验证。
“我也只是一种猜测罢了。今日只要让皇上怀疑此事和刘崆有关,皇上就不会就此结案,一定会让刑部查下去。”
二皇子:“你说得对。父皇或许会为了太子让姜太傅顶罪,但却不会容忍刘崆。”
盛怀隽:“殿下,咱们先进去吧。”
二皇子:“也好。”
殿内,皇上听着姜太傅的话,看着手中的证据,眼底情绪不明。
他再次问道:“太傅,此事当真是你所为?”
姜太傅在刑部不过是待了两日,却像是老了二十岁,他哑着嗓子道:“确实是老臣所为,老臣一时鬼迷心窍,为了钱财做出了此事。”
皇上沉默片刻,别有深意地说道:“太傅,你糊涂啊!”
姜太傅老泪纵横:“老臣确实糊涂,如今糊涂,当年更是糊涂。”
皇上闭了闭眼,长叹一声,道:“既如此,那就——”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从外面进来。
皇上:“何事?”
小太监:“回皇上的话,二皇子、平北侯世子、刑部侍郎求见。”
皇上瞥了一眼姜太傅,道:“让他们几个进来。”
小太监:“喏。”
二皇子:“儿臣见过父皇。”
盛怀隽:“臣见过皇上。”
周江堰:“臣见过皇上。”
皇上:“起来吧。你们几个怎么一起来了?”
二皇子:“儿臣想为太傅求情,刚走到宫门口就遇到了盛世子和周侍郎。”
皇上盯着二皇子看了片刻,问:“哦?你为太傅求情?”
他这两个儿子都快斗到明面上来了,没想到老二竟还会为太傅求情。
二皇子撩开衣袍下摆,再次跪下:“正是如此,儿臣觉得这件事绝非太傅所为,想为他求情。”
皇上:“这话说的倒是容易,你可有证据?”
二皇子:“儿臣虽无证据,但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傅当年也教过儿臣功课,儿臣一直觉得太傅是个正直的人,绝不相信他会为了一己私利开设赌坊。况且那赌坊开在军营附近,太傅是个文臣,如何能做成此事?”
听到最后一句话,皇上神色陡然变了。
老二这句话倒是提醒他了,那里离京郊大营很近,旁人如何能在刘崆眼皮子底下开一间赌坊。他得找刘崆好好问问。
姜太傅看向二皇子。他一直觉得二皇子虽有能力,但心思不正,觊觎储君之位,处处与太子作对,没想到今日他竟会为他求情。
盛怀隽撩开衣摆跪在地上:“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