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谋未遂(6)CP+番外
盛闵行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初次看见沈渡津时那样失控:“还记得我吗?”
“记得。”沈渡津觉得傍晚被眼前人抓过的手腕隐隐发痛,他手背在身后,不着痕迹地揉捏了一下。
盛闵行将那副上位者的姿态隐藏得十分好,他问:“你说自己不叫齐度,那你叫什么?”
“A35。”这是他入职夜幸第一天就与他捆绑在一起的号码。
“我说的是你真正的名字,而不是你在这儿的编号。”盛闵行用手在空气中点了点沈渡津,随即摇摇头道。
沈渡津又微微一躬身,“很抱歉先生,告知真实姓名,这并不在我的业务范畴之内。”
他并不想与眼前这人产生过多除了工作以外的联系。对于在夜幸工作的人都拥有特定编号这个制度,沈渡津还是比较适应的,这样可以更大程度上保护他的个人隐私。
盛闵行也不跟他急,耸耸肩,略有些失望的开口:“好吧,那没事了。”
沈渡津像是得到了特赦令,掉头就往门外走去,步伐频率比平常更快一些,整个人略显凌乱。
出了包间后他的步伐便更加凌乱琐碎,脸上那层维持了一晚上的笑脸面具也全然碎裂,虽然他并不认识盛闵行,但只要一想到盛闵行认识曾经的齐度他就不可控制的回忆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郝峥看着这个事态发展一脸懵逼:“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刚才不是你说喜欢他那张像齐度的脸吗。”
盛闵行十分冷静:“不急。”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对,又纠正道:“饭能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我刚刚可什么都没说,我不是‘喜欢’,只是‘感兴趣’。”
郝峥在心里暗暗道,不愧是盛闵行,稳如老狗。人家明显对他没那意思,他也一点都不着急。
“那你准备怎么办?”
盛闵行笑笑,回他两个字:“看着。”
他拿起被他擦拭过的香槟杯,倒入小半杯刚才章棱点的酒。酒倒好后他也不喝,就放在手上把玩。半透明的酒液挂在杯壁上不足两秒又落下去,像极了潮起潮落。
玩够了,他摁下一旁的呼叫键。他开口说了句什么,郝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搓搓额头有些头疼道:“这就是你说的‘让我看着’??够烂俗桥段的……”
盛闵行偏头撇他一眼,不说话。
***
“VIP区A35,‘孤鹰’十瓶黑中白限量版黑桃A,收到请回复。”前台指示配合着沙沙电流声从耳边传来。
“收到。”沈渡津调节了一下左耳上的蓝牙,长时间佩戴耳机多少有些让人不适。
他有些憎恶自己前两个月的业绩,此时他的处境过于尴尬,去找经理调班也为时已晚。
他前脚刚从“孤鹰”出来,后脚又把他叫回去,既像戏弄又充满暗示意味。他今年已经二十八岁,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如果连如今什么情况都看不出来,那就是真的废材。
那位将他认作齐度的客人,心思昭然若揭。
沈渡津从不否认自己长相出挑,以往也有客人提过各种无理要求,从前能完美拒绝,现在也可以。
于是沈渡津在离开“孤鹰”后的十五分钟后再次回到这个包间。短短半个小时之内,他已经第四次走进这里。
长夜漫漫,包间里众人不可能只是一直拥美人在怀,找点别的乐子解闷是必须的。他们全部聚集到一旁推起了麻将。
除了盛闵行,他对这类与钱相关的赌博游戏一向没什么兴趣,顶多在一旁观望几把,从不会亲自下场。
这么一看他的确又能算的上是圈子里的好男人典范,既不花心乱搞也从不沾染违禁物品。
沈渡津第一眼就看见盛闵行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的方向。
就像是在等什么猎物自投罗网一样,他毫不怀疑猎物会逃脱。
没有旁人的身影阻碍视线,盛闵行得以更加清楚地端详眼前的人。
不知是不是有与齐度相像的那张脸作为加持,沈渡津方方面面都令盛闵行十分满意,这就是他想找的不二人选。
傍晚时天光稍暗,他没有认真打量过沈渡津,只有一个沈渡津的脸与齐度模糊重叠的印象。
现在他带有目的性地审视沈渡津,才发现这人很白,却并不是那种病态白,镁光灯打在他身上像是要穿透血肉射入地底一般,工作制服很好的将他身材上的优点显露出来。
与刚才进来那一水人不同,沈渡津没有浓妆艳抹,事实上他也不需要这些东西的包装,年纪看起来不大,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整个人清冷冷的,对人对事礼貌疏离,周身透着一阵生人勿近的气场。乍一看给人的感觉是他脾气算不上好。
脸合适,身材也凑合,就是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人厌恶。但没关系,后者是能改的。盛闵行这么想,如果他有耐心,改造这人指日可待。
不过他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沈渡津此时尚未属于他。
麻将声此起彼伏,沈渡津扫视一周,虽然万般不情愿,但还是遵循工作守则——不打扰正在忙的客人。
他询问场中唯二有空的人:“请问是您这里点了十瓶黑中白限量版黑桃A吗?”
郝峥看到那十瓶静静立在推车上的酒,更头疼了。
他不说话,盛闵行眼睛像长在沈渡津身上一样,过了好几秒方才点点头。
沈渡津忽略那富含深意的眼神带来的不适感,再次询问道:“确认是‘十瓶’吗?”
照平常沈渡津并不会询问这么多遍,除非酒贵。盛闵行点的酒是全场最贵的,正常人顶多点个一两瓶助助兴就完了,而孤鹰一口气点了十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