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钰(61)
没办法,总不好浪费一锅鸡汤,师钰宁只好全给喝了,虽然没有谢昭然家里厨子做的好喝,但也没有不能喝。
谢昭然真是太挑了,师钰宁一边喝着鸡汤一边在想,接下来的日子她要给谢昭然做些什么东西补补身子。
对了,筒骨汤,以形补形,只是她做饭的水平,不知道能不能对谢昭然的胃口。
一直到梳洗完躺下,师钰宁看着身侧的人,还在想着上哪儿能搞到些排骨回来就好了。
谢昭然受了伤,失血过多,本就晕沉的厉害,心里有很多话想同师钰宁说,也敌不过生理上的极限。
用了晚饭,眼皮子就渐渐撑不起来了。
田大娘家就这一张床,今晚她第一次跟师钰宁同床共枕,她并不想就此睡去,可惜,撑不住了。
谢昭然阖眼睡去。
师钰宁却是睡不着了,谢昭然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悠然响起,逐渐平缓。
她的规矩真是学到了骨子里,睡觉的姿势都规矩的不得了,平躺,双手交叠置于腹部,头发都规矩服帖地散在脑后。
师钰宁原本侧躺着瞧,只能瞧见谢昭然半张脸,瞧了会儿干脆支起了一只手肘,方便她看清谢昭然整张脸。
田大娘这张木架子床就在窗户底下,窗户只简单糊了一层纸,挡不住的月光倾洒在床上,落在谢昭然的脸上。
她的睫毛可真长,月光下似是镀了一层亮粉,随着呼吸起伏,微微颤着,像摇曳的星光。
挺翘的鼻子如平地而起的山峰,自带一股凌厉的气势,好在那细腻圆润的鼻头缓和了这股锐利。
师钰宁的目光顺着鼻尖滑落,落在了那微阖的淡粉色樱唇上。
好像夏夜里悄然绽放的小小嫩荷,泛着致命的吸引力,在夜色里叫人失神,让人想犯错。
师钰宁心神大乱,心砰砰跳了起来。
她就像个被蛊惑的失去神志的信徒,在悠荡的深思归位前,身子已不受控地俯下身,轻轻贴上了那诱惑她犯错的温热的唇。
缈缈夜色里,栀子香气随着风侵漫进这小小的床帏里。
泛着银光的月色下,那原本沉睡的人,蓦然睁开了眼。
那眼里似有万千斑斓星芒,亮得能叫这黑夜燃起来。
第31章 先说喜欢
夜已深, 如镜深空中一轮满月在皇宫上空投下一片清光。
四处宫门护卫重重,身穿玄黑色铠甲的禁军手持刀枪严阵以待。
宫中各处,皆得了长公主的命令竖杆亮灯, 一应宫人禁于各自宫中, 迈出寝殿一步者,皆当刺客处理。
一时间, 偌大的皇城安静地像个死城, 唯一喧嚣之处就是宏景帝的寝宫。
寝殿内亮如白昼, 太医进进出出,个个眉头紧蹙, 面如死灰。
外间临窗的朱漆紫檀木罗汉床上, 瞧着又一波太医摇头出来, 萧丽驹的心沉到了谷底。
“情况如何?”
太医院正今日沐休, 是被人从府里的床上给拖进宫的,此刻满脸惶恐, 跪倒在地同盛怒中的长公主回话。
“怕是不好。”
萧丽驹猛然掷出手上的茶盏,乳白瓷应声碎裂, 瓷片溅得四处, 屋里伺候的宫人跪倒一片。
“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不好了!”
太医匍匐在地上,颤巍巍回道:“陛下做太子时身子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今日怒急攻心,心脉不振,怕是......”
怕是只有月余的寿命了, 太医在心里说道, 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
萧丽驹冷着脸听太医支支吾吾,心脏一阵阵钝痛, 嘴唇颤抖,深呼吸调整心神后说道:“尽全力。”
“下去吧,今夜你们全部值守在外间,等陛下醒来方可离开。”
太医们忐忑应下,去外间斟酌开药。
萧丽驹掩下眼里的悲痛,木着脸起身去了内间,瞧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弟弟,又想到生死未卜的谢昭然,心又是一阵钝痛。
这次的事情是他们大意了,没想到煜王能丧心病狂到勾结外敌。
若不是谢昭然提前布置了禁军,此刻怕是已经逼宫了。
煜王还想着要拿武官女眷威胁武将,幸好谢昭然同师钰宁没有落入对方的手里。
可是,想到羌笛带回的消息,昭然同师钰宁坠落悬崖,凶多吉少,她的心就跟被撕扯掉了一块。
宏景帝也是听到了这消息,才会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
这一番刺激还引发了身体各处的旧疾,他的身子本就千疮百孔,小小的一场风寒在他这里都是大病。
萧丽驹目露焦急,可一定要挺过去,早点醒过来。
谢国公已经带兵围住了鹤鸣寺,母后同一众女眷在煜王手里做筹码,接下来要如何做,她并不能完全做主。
还是得等宏景帝醒来才能做决定。
萧丽驹出声唤来门口心腹:“你去工部,让他们想想可有何工具能让人下到青睢崖崖底。”
“再把谢昭然同师钰宁的事,去通知谢国公同师侯爷。”
萧丽驹心想,他们手上有人,帮着寻找总能事半功倍的。
她不相信,谢昭然会就此殒命。
与此同时,另有一人在夜色里心如擂鼓,焦急万分。
栀子飘香,夜风习习,屋外蛙鸣阵阵,屋内静谧无声。
师钰宁紧张地一个吞咽,弯曲的背脊就像寒风过境,一整个将她冰封在了原地。
看着那灼灼银光照亮的美丽轮廓,那漩涌着异光的幽深眼眸。
师钰宁张了张嘴,想解释,又发现这好似无可解释,她要怎么合理她这大晚上不睡觉偷亲人的行为呢。
她心头十分懊悔,在心里痛骂自己怎么就没能忍住刚刚一时的情不自禁,如今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