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手吧阿林(30)
我一愣。
我一首歌还没唱完,他就几乎喝完了一整瓶啤酒?没见过喝酒这样急的。
唱完歌后,我回到他旁边,见他和那位同事聊得起劲,便没有打扰他们,打算再给自己倒杯水来喝。
水壶就在我面前,可我那手只伸出一半就被人截胡了——
不知道陈仰林有几个心眼,几双眼睛,几个大脑,能够一边和人聊天一边注意到我要喝水。
他嘴上继续和那人聊天,手却比我先一步伸出,拿到水壶,又取走我眼前的水杯,帮我倒了水之后再将那杯水推到我面前。
期间,他没对我说一句话。
他只是很利落地将这一系列动作做完,然后继续和那人聊天。
他在耍帅,虽然很克制、含蓄,但被我看穿了。
我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又过了一会儿,他结束了和那人的对话。
我微微侧眼一看,那瓶酒彻底见底了。
我嗑着瓜子,看向他的脸。
他似乎已经醉透了,即使此刻光线昏暗,我都能察觉到他的脸色比平常红润许多,尤其是眼下那一片,像是上了腮红。
我问:“你还好吗?”
他又故作玄虚地不说话,靠在沙发上,皱着眉头,表情不是很好看。
我懒得再理他,继续转头嗑我的瓜子。
瓜子吃多了,舌尖有些疼,我直起身子去拿水,还没将水送到唇边,手一抖,水晃出来,弄湿了我半条裤管。
不过我没心情去管我的裤子了。
我只是愤怒地想,陈仰林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一次比一次过分。
突然压在我右肩上的那颗脑袋不大安分地动了动。
在我发作之前,我听见他低哑的声音。
他说:“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我心中那股火顷刻灭了,因为他的语气真的很虚弱,像是真的气短了。
不过我还是没让他占我的便宜,我推开他的身体,让他靠在沙发上,然后凑近他,看着他的脸,认真问:“真的吗?”
他轻轻点头,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有点蒙,脑袋也彻底短路了,着急地问:“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送我去医院。”他轻声说。
“那我一个人怎么送啊?我叫他们帮忙?”
他却伸手按住我的手腕,认真地说:“就你送我去。”
“神经病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甩开他的手,着急地环顾四周,想要叫人来帮忙,他却又抓住了我的手,将我的手握得紧紧。
我一愣,看向他。
他皱着眉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他似有苦衷,我竟就这样被他说动了。
他不想被人发现自己不舒服,我便和他约定前脚后脚走出包厢。
我跟在他身后,见他走路都有些摇晃,便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出去搀扶他,却又被下午打趣我和陈仰林的那人拦住。
他问我去哪。
我说自己头有些晕,想要出去透透气。
那人看向陈仰林已经离开的背影,暧昧地笑了笑, “少来了,约会呢?”
我不想多解释,留下一句“神经病,别挡路!”就跑了出去。
我出包厢的时候,陈仰林已经靠在走廊的墙边等我了。
他还在难受,但依旧强撑着,我赶紧上前扯着他的胳膊,拉他往外走,“车已经叫好了,赶紧走吧,去医院急诊。”
他一声不吭地跟在我身后。
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我们到了医院去了急诊。
见到医生后,陈仰林说自己胸闷气短,医生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问他平时身体怎么样。
陈仰林却看了我一眼,然后才悠悠说:“挺好的。”
医生皱眉,开了单子让他去做检查。
折腾许久之后,我们又回到医生面前。
医生看着检查报告说:“你的心肺功能本来就差,今晚喝酒喝急了吧?所以才会气短胸闷。”
我突然接收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信息。
“平时有在抽烟吗?”医生问。
我在一边替陈仰林点头。
何止是抽,有时还抽得很凶。
医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又问:“平时有吃些什么乱七八遭的药物吗?”
我一愣,看向陈仰林。
他倒是一脸平静地否认:“没有。”
医生点点头,开了药之后还想让陈仰林在医院里休息一晚观察,却被陈仰林拒绝了。
他说自己已经缓过来了,不需要住院。
医生没多说什么,只是警告了一句:自己的身体自己负责。
我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
陈仰林只是说了句好,然后便起身准备离开,经过我的时候,还轻轻撞了撞我的肩膀,问:“你不走?”
我这才赶紧跟上他。
出了医院后,我才发现天色已经微亮了。
他的酒也已经醒透了,走在我前面健步如飞,我花了点力气才跟上他。
坐上出租车后,我让司机先去他住的地方。
他还是个病人,我打算将他送到了再回去。
他没有异议。
现在是凌晨四五点,司机似乎也有些疲倦,没有开口说话。
车内除了司机的哈欠声外没有任何声音。
陈仰林安静地坐在我身边,我扭头看他一眼,见他眯着眼,似在休息,便低头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浏览器,偷偷摸摸地输入一行字。
点击搜索后,我看到答案,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就在这时,身边的人突然笑出了声。
我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我扭头看他,他哪里是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