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181)+番外
沈佑嘉诚实地回答:“没有。”
宫锦给了他一个无可救药的眼神。
沈佑嘉说:“我没想过我能进决赛。”
“那你在加纳大半年都干什么了?”宫锦觉得不可思议,他也去过加纳,那是个自然风光和民俗习惯结合得很完美的国家,是个很能给人提供灵感的地方。
“我以为我能画出不同的加纳。”沈佑嘉苦恼道。
宫锦看他那么失落,不自觉地放轻语调:“所以,为什么没有呢?”
发生意外了?
还是生病了?
沈佑嘉长长地叹了口气:“实际上,我只顾着玩了。”
宫锦:“……”
他不死心道:“一幅都没有吗?”
“也有一些。”沈佑嘉说得有些勉强。
宫锦思索道:“我们一起看看,找出两三幅可以参赛的。”
沈佑嘉突然就不高兴了:“凭什么?那是我的画。”
宫锦看他略显敌对的情绪,有些无语。
搞艺术的人多少都有些怪癖,宫锦自身脾气也不怎么好,他见过一天只说三句话的行为艺术家,还有喜欢在醉生梦死中进行创作的画家。
说实话,沈佑嘉算是宫锦认识的人中比较正常的,只是偶尔……正常一下。
比如说此时,宫锦根本get不到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宫锦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你给我看过你的大学毕业设计《伊甸园》,我觉得很好,你觉得呢?”
确实,用《伊甸园》去参赛是个省时省力的法子。
沈佑嘉眼神微变,一语带过:“那幅画不在我身边。”
“你又卖了?”
“不是,在国内。”沈佑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宫锦:“我在国内有朋友,如果你想用《伊甸园》参赛,我可以帮你把画运过来。”
……了。”沈佑嘉看了眼时间,道:“展览快开始了,走吧。”
沈佑嘉总是对以前在国内的事闭口不提,虽然宫锦和他已经认识了两年,但宫锦还是觉得沈佑嘉给人的感觉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来的时候给人感觉是凉爽或是冰冷,走的时候又毫不留恋。
实际上,沈佑嘉这三年去过很多地方,有些地方是他和沈况一起去过的。当他用自己的所知所感走过那些地方,心中的感受汇聚到笔尖,那是和摄影完全不同的灵感。
有人评价宫锦清高,但宫锦知道自己只是难相处,所以他很欣赏沈佑嘉,他觉得沈佑嘉才是真清高,无论好话还是坏话,在沈佑嘉的耳朵里都是废话。
真正的清高是无视。
宫锦有心多问沈佑嘉几句,但性格使然,他本身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所以他只能默默观察着沈佑嘉。
两人来到画展,不疾不徐地观摩着一幅幅作品,宫锦跟沈佑嘉交流了几句,沈佑嘉心不在焉地回复着,宫锦察觉到他跑神,淡漠的语调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心:“不适应这种场合吗?”
“还行。”沈佑嘉的目光从墙上画作上快速瞥过,语气仍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在想我的画这次能卖多少钱?”
“……”宫锦严肃地看了他一眼:“我由衷地建议你不要卖,万一你以后想开个人画展呢?”
“我不卖画你养我吗?”沈佑嘉随口一句:“我又不像你,有那么大一家连锁画室。”
宫锦道:“你缺钱的话我可以借你。”
沈佑嘉:“得了吧。”
“或者,你来我的画室教课?”宫锦说。
沈佑嘉想了一下,忽然觉得好玩地抬眸,调侃道:“我一个被业界批评为毫无艺术理念的人,你敢用?”
“你敢来我就敢用。”宫锦面色不改地说。
沈佑嘉哂笑一下,只把宫锦的话当玩笑话,宫锦看着他不以为意的笑容,强调:“我说真……
忽然,沈佑嘉面上一紧,他加快几步前行,似乎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行走的过程中,他略显着急地左右探看,最终脚步缓慢下来,怔怔地看着人群,画展里的人几乎都是外国人,没有他熟悉的中国人。
宫锦跟上来,问:“怎么了?”
……事,我看错了。”沈佑嘉垂眸盯着地面,浓密的睫毛失落地垂着。
对啊,这里是悉尼,距离中国那么远,严开丞怎么会来这里?他在国内当大明星呢。
宫锦道:“后面有休息的地方,去坐一下吗?”
“行。”
两人来到后面休息的宴会厅,这是主办人为到此的画家特意准备的场所,一面,画作的售卖消息可以及时传回这里,另一面,青年才俊们可以在此好好交流。
两人进来后,不少目光投过来,宫锦无视掉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沈佑嘉则抬眸地看回去,直到把对方看得不自在后主动挪开目光,他才轻嗤一声,端起一杯橙汁。
看什么看,哼。
“宫老师。”一个染着精致绿发的青年人走过来,他有一双高傲的灰色眼睛,“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
宫锦面色冷峻,漠然道:“路易斯,请注意你的言辞。”
“哈哈哈哈哈,好奇罢了。”路易斯捏着高脚杯打量着沈佑嘉,面上带着促狭的笑容:“实在是因为宫老师平时没有看得过眼的人,而这位先生的样貌又这么卓越,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