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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马仕姐姐(45)

作者: 荒大谬 阅读记录

“不用。”她伸了个懒腰,不好意思地说:“是太阳太舒服了而已。”

她腼腆的神情让她看起来柔软了很多,他也自始至终只是笑着,问:“去跑步了吗?”

“没有,去给我女鹅送东西去了。”

他眉毛微皱——

“我女鹅在这座岛上上学。”顾西穗故意逗他。

他说:“可是……”

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了:“噢,全红婵。”

“你怎么知道?”

“我妈也喜欢她。”他摇着头,一脸无奈地说:“她是个重度网瘾老年,天天跟工厂那些00后学着玩梗,一开口全是网络流行语,也管全红婵叫亲亲女鹅,还说全红婵才是她亲生的,我是捡来的……”

彼时顾西穗根本没想过权西森的母亲是谁,广东到处都是那种家里开厂的小开,她以为他跟他们也没什么区别,就只是笑着听着。

还准备说什么,忽然就听到远处有人叫了一声:“哇!细佬!几时回来的?”

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了一群很典型的二世祖,见到权西森都很惊讶的样子,一阵嚎叫就跑了过来。

顾西穗望了望他们,又看向权西森,细佬在粤语里多指弟弟或小孩,不过在不同的语气里,完全不是同一个意思。

权西森似乎没打算打理他们,但顾西穗看到他的表情时,还是怔了一下——

那是,极其厌恶的表情。

顾西穗重新望向那群人,于是他们也看向她,不怀好意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半天,才对权西森说:“好久没见了啊?点解也不讲一声?你条女?”忽然又切换成了普通话,故作夸张地说:“女朋友都要这么省钱的!我就不行啦!天天被缠着买包,几万块一个,好鬼贵!”

顾西穗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几个人,懒洋洋地开了口:“你女朋友让你买包你就应该老老实实买下来,毕竟除了包之外,你也提供不了别的了。”

“哇!”一群人都来了兴致,问:“你点知我提供不了?我提供不了什么?”

“什么浪漫专一温柔体贴和high爆的性生活你应该都不行,你甚至连讲礼貌都不会。”顾西穗盯着那人的肚子,之后一脸绝望地摇了摇头,叹口气,说:“买个包真的是你这种男人唯一能做的了。”

这时桌子对面的那几个人顿时就都鼓起掌来,大笑道:“好嘢!”

权西森也跟着笑。

“你讲咩?你知唔知我系边个?”

那胖子还想发火,权西森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怔了怔,重新看向他,又扭过头看着权西森对面的人,之后才莫名其妙的,声音就软了下去,叫了声:“陈叔……”

“嗯。”

一个诡异的画面。

像三流电视剧一般。

顾西穗低头继续吃着三文鱼,根本不关心对面那个跟她聊了半天的大叔是谁,抑或她刚才diss的那个胖子是谁。她讨厌拜高踩低的人,就努力训练自己不去关心别人的身份。上班时还有所顾忌,这会儿正休息,马化腾来了她也是这个表情。

吃饱了,她依旧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喝着酒,权西森却突然凑近顾西穗,笑着说:“我突然想到,这个岛上有一个特别适合你睡觉的地方。”

“哈?哪里?”

“我猜你应该也有一个催眠歌单。”

他狡黠地笑了笑,顾西穗愣了一秒,才恍然大悟地抬头——

“去吗?”

“好!”

“那走吧。”

他站了起来,冲对面的几个人欠了欠身。那个跟顾西穗聊了一个下午,看起来其貌不扬,却能震慑到方才那堆富二代的大叔也只是点点头,说:“回头跟你妈问个好。”

“好。”

那一点小状况根本没有影响到他,他完全无视了这群突然出现的人,等顾西穗背好包,虚虚地揽着顾西穗的肩膀,漠然地从他们旁边穿过。顾西穗心里却暗叫一声,她可是那种看起来很瘦,一摸全都是赘肉的身材,只祈祷他没有发现这一点。

以及,真的应该去健身房了。

第28章 晚风般的恋人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星海音乐厅。

广州最早的一家音乐厅,在广州大剧院建成之前,这里是古典音乐爱好者的大本营,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有星海音乐学院的学生在里面演奏,门票非常便宜,只要四十块。

顾西穗念大学时候还时常跟同学跑过来,试图培养一些对高雅的音乐的喜欢,但很遗憾,她听来听去都只喜欢久石让和坂本龙一,迄今都分不清协奏曲或者别的什么专有名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是听着摇滚乐和流行音乐长大的,不管是巴赫还是莫扎特还是舒伯特,对她来说都只意味着一件事:可以催眠。

不过一下楼,顾西穗还是忍不住纳闷地问:“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的?”

他却只是很平静地说:“高中同学而已。”

“这岛上的?”

“对。”

“Wow……”

这岛上就三所学校,要么是需要外国人身份的国际学校,要么是贵得惊人的私立,普通人根本念不起。

他摸了摸鼻子,先笑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没有广东户口而已……”

“你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不管怎么看,你都是个巨富。”

“重要吗?”他突然问。

顾西穗则说:“当然重要了,巨富的话,下次再聊起葡萄酒,我就可以考虑说我只喜欢喝八二年的拉菲了。”

他于是就又笑了。

回忆跟权西森在一起的时刻,好像都是以笑为主。不是他在逗她,就是她在逗他。跟钱闪闪和刘灵在一起久了,顾西穗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有有幽默感的人,她甚至觉得自己毫无个性可言,然而他的反应却让她觉得,她是个非同凡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