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郎君总想勾引朕(126)
“摸到了些线索, 但阿虎在那附近查到了其他人的踪迹, 我们要不要…”巴仁老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嗯。”苏璟随意应了声,接着翻看着巴掌大小的册子。
巴仁老翁却道:“会不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苏璟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如今我们已知幕后真凶是何人, 该慌张的是穆成熙才对。”
巴仁老翁附和着点头,“不错,她确实慌张, 我们前脚进了都督府,她后脚逃了出去,楼校尉派人去寻时,已找不到她的踪迹了。”
苏璟拧眉,倏地从椅上站起来,“这么大的事, 为何现在才与我说?”
“她眼看说服不了楼校尉, 又得知些许风声, 自是要逃的, 丧家之犬, 有什么好怕的。”巴仁老翁眼中浮现几分茫然。
”蠢货。”苏璟气极反笑,合上的册子往桌上重重一拍,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背后弄权者, 岂是小可之辈?”
必有遗漏之处,究竟是什么?
苏璟神色焦躁,绕过桌案,前去将挂着的狐毛披风盖到身上,又带上宝剑,出门撞上了扑面而来的冰渣子。
“元帅去哪?”巴仁老翁问着,着急追了上去。
正出声,苏璟止步侧过头来,茫茫白雪中,他眼眸凝成了锋利的冰刃,不假思索地朝他刺来,将他摁进雪地里,对着他的伤口反复切割,他背后裂开数道口子,不由渗出寒意来。
巴仁老翁抖了个哆嗦,讪讪道:“这天寒地冻的,我是怕元帅受寒。”
“巴仁,我有必要告知你,你若再这般敷衍了事,便滚回燕楚。”苏璟抬手,装着剑鞘的宝剑在他肩上敲击两下,“毕竟…我嫁给姐姐,早已是玄都的人。”
望着苏璟离去的背影,平白被威胁一通的巴仁老翁擦擦额上的冷汗,耸了耸肩自言自语,“行,他还真是了不得了。”
堂堂燕楚好男儿,净会跟着女人跑。
“巴仁,带路。”
不远处传来不耐的声音,巴仁老翁连捂住头顶的貂皮帽,陪笑着跑上前,“这就来,这就来啊,元帅莫着急。”
回燕楚之路太过艰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夜半子时,院中风势渐息声静,正如床榻躺着的垂危之人气若游丝,平添几丝灰败气息,恰似秋日里凋零的落叶,无处回春。
桑落出自暗卫营,潜行暗处,时常遍体鳞伤…这次,她身上的伤确实太重了。
早些时候千面初到此地,见桑落犹能下床去开门,本以为她伤得不重,不想只是吊着口气,她出不去,外头的人不会放过她,她强撑着,只盼着有人来。
趁着外头的人偷闲,千面才能混进去。
她想,使命既遂,唯愧对陛下。
“行囊收拾好了,便离开吧。”桑落用着气音说着,轻飘飘的手无力搭在千面的手背。
千面只静静看了她会儿,眼眶渐渐泛起红来,她们暗卫营的人,平日里出生入死,不知何时一条贱命就留在异乡。
她们见惯了生死,见惯了生死…
“千面。”
“我走,我即刻走。”千面的嗓音轻颤起来。
桑落微微偏过头去,“我没听到她们的动静,你此刻离开,是安全的。”
“好。”千面站起身,余光却是停留在她身上,踌躇未离。
她看到过桑落身上的伤口,不知何日留下的,腰间被剐去了大块肉,迟迟未涂药,腐肉中好似只余森森白骨。
救不活的…
……
“啊——”
凄厉的惨叫刺穿深夜,回荡在角落,久久不散,浓稠的鲜血一路流到小院,千面推门出来,血腥味弥漫到了跟前。
她抬头看去,一双模糊的血手从石墙划过,留下肮脏的血迹,紧接着,又是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喊。
有人在痛苦地嚎叫,有人在求饶。
这些声音落在千面耳中,太过聒噪了,将死之人如何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千面一时气息不稳,正要翻墙出去,在夜色中看到了道熟悉的身影。
绮香楼的傻子?
“让你们好好说话不说,现在好了,想说也说不了了。”巴仁老翁嘀嘀咕咕着,径直冲进院中想去开门。
不想被一柄剑拦住。
“你是?”巴仁老翁问道。
听到里头的动静,苏璟亦是走进去,将沾血的帕子随意丢在地上,“我奉陛下之命,前来接应你们。”
“是这样…”千面缓缓低下头去,勉强扯出僵硬的笑,她听到自己又开了口。
“不必进去了,逝者需安宁。”
……
“玄都的将士们,今有蛮夷犯我西境,白马关乃终极之防,吾等身后,是母父夫郎孩子,岂能退避三舍?”
“举戈荷戟,斩棘披荆,杀出条血路来,使西川外族不得越白马关而入!”
“杀——”
西境与氏羌接壤之地,便是白马关。
白马关横卧于广阔平原之上,横亘在无垠田野之间,高大的城墙由厚重的土坯或青砖砌成,宽阔坚实,此城墙,乃西境最后的屏障。
西川军一路势如破竹,花潇领兵援助氏羌,终是抵挡不过西川三十万大军,无奈退守至白马关。
墙坚可守,但白马关中仓储空虚,后援不继,秦家军苦守三日,亦是挨饿受冻了三日。
而西川军刚攻下氏羌,粮草充足,若是僵持着,秦家军必败无疑,还不如趁着身上有点力气,开城门迎战。
城门卷着黄沙缓缓推开,身着红缨的花将军提着长枪,驾马奔腾于沙场,她的身后,数万秦家军喝声而至。
兵力悬殊,是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