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郎君总想勾引朕(158)
楚言攸昨夜睡得有些晚了,几月不见,有人花样百出,在床榻之上折腾许久,到了后半夜,反而越来越精神了。
然而到了清晨,昨晚黏在她身边的人已逃了,只在桌案上留了封信。
信上未着一字,只卷着一条红绸,是昨晚蒙在他眼上的…
楚言攸捏紧信纸,将那条红绸塞进了袖中,方推门出去,问道:“何人在叫阵?”
“是大雁军的一个校尉,在城门大声嚷嚷了好久。”楼亦熙握着腰间的剑,“陛下,可要我去教训教训他?”
“大雁。”楚言攸念叨着这两字,发出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随后抬手搭在门边,“你想去,便去看看。”
楼亦熙眼睛一亮,“好!”
随即便拔出大刀,兴冲冲地跑出去。
霜城外,皑皑厚雪遮天蔽日,四周一片白茫茫,连雪中那匹汗血宝马也变得不起眼,不过很快,马上之人又大喊起来。
“吾乃大雁魏西军校尉高大洪,谁敢与我一战?”
“大雁有雄兵五十万,猛将如云,尔等莫不是怕了,才迟迟不出城迎战!”
“畏畏缩缩的逆贼听着,尔等这般嘴脸,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地间——”
飞来利箭,刺穿了高大洪肩上的盔甲。
再看去时,英姿焕发的陛下立在城墙上,手里执着金色长弓,她垂眸盯着雪中一点黑,再拉满弓弦,箭矢紧贴着弓弦,蓄势待发。
嗖——
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直取马首。
两箭不伤人性命,像是在逗猫。
那第三箭——
眼看着楚言攸又要拉弓,高大洪双眼都瞪大了,急忙拽着缰绳,驾马往边上逃了几步,不由暗想,玄都皇帝也忒凶了。
这时城门已朝外推开,手执长刀的楼校尉驾马冲出,抡起长刀,二话不说便往他脑袋上砍去,直把人吓了个激灵。
“猛将?”盯着快要摔下马去的高大洪,楼亦熙嗤笑,长刀在半空中划出厉光,又朝着他劈了下去。
两人缠打在一块,卷起地上一层又一层厚雪,倏尔响起几声沉闷的钟声,高大洪一时失神,手臂上由长刀削出了道伤口。
“想逃?”楼亦熙察觉到他心生退意,连掷出长刀,狠狠扎在地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谁想逃了,我不过是想…”
楼亦熙打断他的话,“想去喊救兵?”
高大洪黑脸通红,“你瞎说!”
说这两句话的功夫,有好些人从雪中冲来,掀起的雪雾中,掩护着高大洪逃之夭夭。
待楼亦熙发觉时,想追也追不上了,打斗时未尽兴,她整张脸都黑了。
大雁人这是在做什么?
屡次三番地挑衅,却又在这种时候退缩不前,怎么看都像是群不长脑的蠢猪。
城墙上,楚言攸也看到了这场闹局,她将弓箭交到将士手中,说了句,“无趣。”
千面连将披风送了上去,疑惑问道:“也不知大雁想做什么,若说站在北潇一边,想帮早帮了,也不会等到这种时候。”
“谁知道呢?”楚言攸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走下了城墙的石阶。
“陛下,今早端木府的二郎来了,带了他亲手煮的鸡汤,说是要向陛下请罪。”千面说着,见她脸色不对,连道:“属下未让他进府,他等了一个时辰,便回去了。”
楚言攸这才收回目光,随意应了声。
不远处,楼亦熙已驾马回城,许是没瞧见楚言攸,气冲冲地跑去了练武场,据漠州将士说,她在练武场上打了整整两个时辰。
听闻此事,楚言攸也只是笑了声,“到底是阿箬的徒儿,和她师长一模一样,力气没地方去。”
千面也跟着笑了,不过想到刚刚送来的密信,脸上笑意收敛了回去,“陛下,探使已查出大雁军驻扎之地。”
“在何处?”楚言攸问道。
千面默了默,有些艰难地回道:“便在霜城三十里外的雪地里。”
大雁人…好像不是很聪明。
状似攻伐,而迄无举动,只待在雪地里受寒挨冻,也不知为何?
楚言攸亦是沉默良久,再开口时反问起了楼亦熙的踪迹,“楼亦熙去哪了?”
“楼校尉还在练武场中,说是夜里要和将士共举燔柴之会。”千面回道。
“让她回来。”楚言攸敲着桌面,“点兵,去会会大雁人。”
……
“大洪,你怎么回事啊你?”
瞧见高大洪蹲在雪坑上,巴仁老翁走过去就拍在他脑袋上,“平日里挺机灵一个人,怎么到了人家跟前,连话也不会说了?”
高大洪吐出嘴里嚼烂的草,“你懂什么,元帅让我去那兜风,又说要把人引出来,又说不能伤了两军情分。”
他朝天翻了白眼,“真是怪了,我琢磨着玄都啥时候和我们有情分了?”
在外人眼里,他们和北潇是一伙的。
“你放水了?”巴仁老翁问。
“放水?”高大洪指着自己,“再放水我命就没了!”
玄都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猛,要真一时不察,他的项上人头就要落地了。
巴仁老翁看着他,眼里不禁带了点同情,“没事,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老头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高大洪凑过去问道。
巴仁老翁咳了声,“天机不可泄露。”
“别搞这玄乎的一套,你要不说,我现在就去找元帅,告发你捏造不实之言。”高大洪说道。
“瞧你说的,咱俩的交情,我怎么会不和你说。”巴仁老翁摸着花白胡子,神秘兮兮地问他:“你可知元帅何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