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郎君总想勾引朕(160)
好一招以退为进,可惜楚言攸从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更何况家中已有个醋坛子,如何能再收留旁人。
“往后二郎君若有何难处,尽管向漠州都督府提,楼校尉心善,会为二郎君安排妥当。”楚言攸说道。
“陛下…”端木冼身子微僵,蒙上泪光的眼眸也睁大不少。
“朕此行有要事,二郎君还是快些回府。”说着,楚言攸便拉着缰绳转过身去。
不远处,因端木冼出现此地,比武打斗的两人都有些分心。
“那是何人?”高大薇有些着急地问道。
这长得丑不拉几的男人究竟是谁啊?
若是让元帅知晓,岂不是要在营地里发疯?
想到苏璟时不时的疯癫样,高大薇抖了个哆嗦,索性收回长矛,伸手抓着楼亦熙的胳膊晃着,“说啊,你不认得?”
“关你什么事?”楼亦熙甩开她的手,“我们陛下的侍君,也是你能肖想的?”
侍,侍君!
高大薇大受打击,双肩耷拉下来,浑身上下散发着颓丧气息,瞧着让人同情。
莫不是一见钟情后就情根深种了?
想到眼前之人是敌,楼亦熙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叹声道:“你离开吧。”
“什么?”高大薇糊涂了。
“你,你如何能和陛下相比,端木二郎整颗心都在陛下身上,你连争抢的机会都没有,不如离开此地,过些年便也忘了。”楼亦熙苦口婆心地劝着。
高大薇算是听懂了,敢情这人以为她是什么色胚子,瞧见个男人就喜欢上了,呸!
真想撬开这人的脑袋,看看里头塞了些什么东西。
“高大薇。”楼亦熙叫了声。
高大薇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
“男人窝有什么好待的,不如来我们女人窝?”楼亦熙说着,自个儿闹了大红脸。
策反敌军到自己的地盘,这么不道德的事,楼亦熙还是第一次做,因而心虚得厉害,总觉得大雁皇此刻就在边上。
不想高大薇还真应了下来,“成。”
“真的?”楼亦熙诧然。
“当然,那狗屁不如的地方,我早待不惯了。”高大薇收起长矛,拿了腰间的玉哨吹了声,“都退开,迎陛下进去。”
她都有靠山了,谁还把疯癫元帅的命令放在眼里。
不过乐子还是要看的。
高大薇拉来个魏西军,小声吩咐了句,“去给元帅传个信,陛下身边有人了。”
……
“嘎,陛下身边有人了——”
“陛下身边有人了,陛下身边有人了,陛下…”
镶着宝石的匕首掷出去,直直扎进了五色鹦鹉的羽翼,隔着结实的铁笼,五色鹦鹉吓得四处逃窜,掉了好些羽毛。
“还敢乱说话吗?”苏璟站在铁笼旁,握着的匕首一点点割磨着铁链,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见鹦鹉吓成这样,他嘴角微微勾了勾。
“陛下身边有人了——”五色鹦鹉又掐着嗓子喊了声,丝毫不知话中是何意。
苏璟的脸色霎时沉下来,骇然地盯着它,“你说得也没错,陛下身边有我,一直是有人的。”
“端木端木。”五色鹦鹉嘎嘎乱叫。
“端木冼?”苏璟狠狠抓紧匕首,“矫揉造作的东西,如何能比得上我?”
“东西东西!”
“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苏璟身上的冷意稍退,随意将匕首丢进了铁笼中,“下次可不要说我不爱听的话。”
五色鹦鹉是苏璟专程找来的,为的是有朝一日送给楚言攸,平日里给她解解闷,不过他调教了这只笨鸟有段时间了,依旧不会说几句吉祥话。
如此想着,苏璟神情稍淡,不再理会这只蠢鸟,正走到桌案前,军帐外又响起嘈杂的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
他本就心绪烦乱,闻此嘈嘈切切之音,头脑顿感胀痛,不由咬紧牙,抄起桌上的香炉便往外丢去。
“吵什么吵!”
“元帅不好了,有人,有人闯进营地!”
高大洪气喘吁吁地喊着,瞥见地上摔碎的香炉,顿时晃起四肢逃到一边去,又哇哇大叫起来,不知要做些什么。
“高大洪!”苏璟咬牙切齿。
他大概是气坏了,全然将安排的好戏抛之脑后,反而充斥着那只蠢鸟的蠢话。
倏而雪歇,午时探出的日光着实耀眼,刺目的光芒万丈,洒在地上好若满地碎银,军帐的布帘方掀开一角,苏璟的眼眸好似被灼伤了般。
马上把柄雁翎长枪直直冲下,将厚重的布帘砍成两段,摄人的厉光刺进他眼中,冰冷的寒气堪堪从他颈侧擦过,带了丝细微的疼痛。
那一刻,灼热的日光下,苏璟的心口处乱碰乱撞,迟迟没有停息之势。
失神间,他细细回想着方才的情形,那柄长枪是冲着他来的,却在落下时稍稍收了力,刀锋也往一旁偏去。
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心尖迸发,苏璟止不住轻颤起来,将自己脆弱的脖颈暴露在外,他虔诚地…仰望着他的神明。
楚言攸敛去杀意,居高临下地看着所谓的大雁魏西军元帅,冷冽开口,“降或是死?”
苏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眼神茫然起来,脸颊上染了层淡淡的绯色,他扯了扯衣襟,“有点热,天是不是回暖了?”
“苏元帅在装疯卖傻?”
“傻?”苏璟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我不傻。”
还有,为何要叫他什么苏元帅?
才多久没见,姐姐就认不出他了吗?
是那个叫端木冼的蛊惑了姐姐。
苏璟眸光微暗,悄然伸出的指尖轻触着她身上的盔甲,“姐姐,你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