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郎君总想勾引朕(164)
端木冼连摆着手说道:“不,不是苏元帅想得那样,冼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有所奢求,只愿小妹能得陛下些许庇护,冼愿助陛下拿下飞霜军。”
端木絮所辖之师,号曰“飞霜”。
北潇与别处不同,内乱颇多,英勇的将士会随着将领四处奔走,讨伐逆贼,亦或是宣示皇威,以安百姓。
飞霜军乃是众军之中最为勇猛的。
但在端木絮任大将军前,飞霜军所拥护的首领是南芸,起于布衣,以累积显赫的战功,跃升为上将。
楚言攸听过她的名字。
北潇与漠州有一战,南芸驾马穿过万军,一刀砍了楼都督身下的烈马,又一刀断了漠州军的牙旗。
此一战常被楼都督念叨,她本想着再和南芸一较高下,但那战过后,却再也没听到过她的任何消息。
南芸被贬,套了个司马的军职,成了军需官,即所谓的粮草官。
“司马,端木絮至今未传回任何消息,莫非已投身玄都?”粗旷的声音自军帐中传来,“我们可要将此事告知摄政王?”
她是有私心,如今北潇是摄政王掌权,若能凭此事在摄政王面前邀功,她们司马没准能回到大将军的位置。
南芸却是和旁人想得不通,战场上凶狠厮杀的人到了私底下,成了沉默寡言的老实人,她擦着大刀,回道:“阿絮将军在找藏宝洞。”
“什么藏宝洞!”她身边的将士大骂,“***,她要找早找到了,现在还没消息,无非是没放在心上,司马,也就你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南芸缄口不言,接着擦刀。
“我可是听说了,端木絮又给她的好二郎物色了新人家,就是那玄都皇帝。”她凑到南芸耳根边道:“那玄都皇帝就是个好色之徒,前几日抓了大雁的元帅,在府中日日宠幸?”
南芸微怔,“啊?”
“要我说,端木二郎要真上了玄都皇帝的床榻,没好日子能过。”
“小忱,别说了。”南芸出口道。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南忱忍无可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留着人家的香袋,却又什么也不做。”
“我…年过三十,况且阿絮将军也不会将人许配给我的。”南芸道。
“三十怎么了?”南忱口无遮拦,“端木絮都能将二郎许配给死人,什么混账东西,也值得你左思右想。”
南芸默了默,“你刚才说要将此事告知摄政王?”
“怎么,你同意了?”南忱大喜,“总算要把端木絮那老东西踢走了。”
然而下一刻,南芸却毫不犹豫地反驳,“不可,摄政王心思深沉,我不想飞霜军再成为她手中的利刃。”
……
一连三日,风平浪静。
是夜,楚言攸在书房中与人密探。
谈话将毕,来人只留下一句,“我不信所谓的神明,我只愿飞霜军能过上好日子,她们随我征战多年,我不愿她们沦为牺牲。”
“宫廷权力斗争,多少忠臣良将,终成齑粉,陛下答应我的事,愿陛下永不食言。”
楚言攸前去将人扶起,“自然,藏宝洞中所有宝藏,不会被贪官污吏私吞,它们会交到将士手中,让将士无饥寒之患。”
“多谢陛下。”数日奔波的将军总算松了口气,出门时大雪纷纷,她仰头望向黑夜,紧绷的神情缓和不少。
一旁倾来把伞,端木冼在雪中看着她,“多月不见南将军了,我本以为南将军不会来的。”
“为何?”南芸问。
“比起从未见过的玄都皇帝,我以为南将军会更相信摄政王。”端木冼回道。
南芸却是摇头,“我曾见过摄政王一面,那不是可信任之人,我不会将飞霜军的安危交给她,况且我相信郎君的眼光。”
端木冼浅笑,“将军要去何处?”
“小忱在巷口等我,我该离开了。”
”如此,将军一路小心。”
两人在雪中擦身而过,还是南芸没忍住问了句,“端木府若是倒了,郎君要去何处?”
“天下无处不可去。”端木冼轻叹一声,“许是会去玄都皇城看看,陛下承诺过,会为我和小妹寻一处宅子。”
南芸低下头,“这样,这样挺好的。”
“那将军呢?”端木冼问,“将军还守在北潇之地吗?”
狂风刮起地上的雪,南芸听到自己应了声,很轻,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临近深冬,风雪更大了,隐隐有铺天盖地之势,不过今年应当要好过些,藏宝洞中的宝藏全都挖了出来,军饷够了。
北潇是弱肉强食之地,不容羸弱之辈,但今后会好的,君主仁德,会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他也是。
“阿兄,南将军走了。”小冉由端木冼牵着,小脑袋仰着,一个劲地盯着他瞧。
“嗯,他走了。”端木冼垂眸,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冉,我们也该走了。”
“我们以后还会见到南将军吗?”
“若是有缘,会见到的。”端木冼笑道。
小冉使劲点着脑袋,“小冉要勉学苦读,长大后当大官,这样就没有人欺负阿兄和南将军了。”
端木冼牵着她,慢慢走出府邸,“好,阿兄等着。”
只可惜她们都顾念太多,注定有缘无分,此一别,恐怕此生再难相见。
雪更大了,纷纷扬扬地落下,压弯了院里的树桠,时而传出簌簌的落雪声。
苏璟合上花窗,将火盆里的炭火翻了面,不由嗤笑声道:“两个闷葫芦,谁也不吭声,看得我干着急。”
“什么?”楚言攸在书案那抬起头,“什么闷葫芦,你又在着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