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郎君总想勾引朕(71)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道难为了穆家,安心让这实心眼的入朝为官。
“陛下,可是下官说错了什么?”穆成玉问道,她刚刚说的那番话,眼下也品出些味来。
哎呀,罪该万死!
“没有。”楚言攸喝口茶压压惊,怕此人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不过自二姐履任家主,宸王鲜少造访,书信往来也少了很多。”穆成玉又道。
“宸王和穆家主是如何相识的?”楚言攸不由问道,心不在焉地摩挲着玉牌。
十年来,她未能尽皇姐之分,如今再回头,阿玥与幼时大异,其所经之详,她无从得知,虽姐妹情谊犹在,但终究是她的过错。
“也是巧合,二姐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几年前于山中遇土匪,幸得宸王相救,她们二人志同道合,因而成了挚友。”穆成玉回道。
如此一说,楚言攸也有了些印象,自父君仙逝,阿玥变得寡言少语,时而出宫散心,更有几次离开了皇城。
“什么时候?”楚言攸又问。
“约莫五六年前。”
楚言攸点头,“穆家主腿上有伤,如何会跑到荒郊野岭?”
穆成玉眉头紧锁,“为了帮季女君寻一个人,是她同父的亲兄,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没有消息。”
“季辞兰?”楚言攸面露异色。
“陛下,这其中有问题吗?”
楚言攸望向莲池,只一言不发地坐在这,看着毫不相干的几个人,竟串到了一块。
如何不让人惊讶?
……
季家系钟鼎世家,却亦是书香之族(注1),因而府中各样规矩格外多。
生辰宴持续到了深夜,众人乘兴而去,却是败兴而归。
宴席之上暗波涌动,那些势大的凑到一块明讽暗嘲,后头势小的屁颠屁颠跟上来,搅得是乌烟瘴气,令人兴致全无。
唯一受害的便成了季家。
季辞兰面上笑意逐渐僵固,最终还是拂袖离去,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讥嘲得更厉害了。
听说宴席结束后,楼亦熙还和左家那个傀儡家主大打出手,平白让明论堂的学士看了热闹,整个皇城都传遍了。
丢脸,是真丢脸……
长廊外月影遍地,夜风吹拂而过,将廊中女君的衣角吹乱,她停住脚步,仰头时,神情比起月色还要凉上几分。
跟着的侍从开口问道:“家主传唤,女君还不过去吗?”
“今日身上沾了污秽,待我沐浴更衣,再前去见母亲。”季辞兰说道,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土。
“女君尽快,家主不喜等人。”
又过了几刻钟,季辞兰方换好衣裳,坐上马车回季府,到了祠堂中。
祠堂内未点烛火,唯淡淡月光照明,季辞兰关上门,跪到了布垫上,“见过母亲。”
“听说今日宴席上无片刻安宁,是你在煽风点火。”
苍老无力的声音自隔间传出,隐隐带着不悦,“季家久不入纷争,你这般行事,究竟是为何?”
季辞兰抬头看向香案上的牌位,“我只是觉得时候到了,母亲若要怪罪,我绝不会有任何怨言,况且…”
“况且什么?”
“母亲所做之事,破绽百出,我自是要为母亲分忧解难。”季辞兰的语气难得庄重,不同于往日的嬉笑轻浮。
隔间内传出阵阵咳嗽声,季辞兰面露担忧,忍着想要起身的冲动,又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季家沉寂了太长时间,想要重回人前,唯有此路。”
许久,一声莫名的叹息响起,隔间内的脚步声愈来愈远,里面的人只留下一句,“你心中有数就好。”
没有责怪,亦没有夸赞。
“母亲留步。”季辞兰抬高了声音,叫住隔间内想要离开的季家主。
“何事?”
季辞兰虚握着冒汗的手,低下的额头快要贴到地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来阿兄已想明白了,母亲何时派人接阿兄回来?”
“放肆!”
哗啦——
瓷器摔在地上破裂开,恼怒的嗓音犹如淬了毒,“你莫要忘了,当初是谁执意要离开季家,任人百般劝说也不回头。”
抓着地的手一点点收紧,季辞兰有些喘不上气,“阿兄只是对母亲有误解。”
好一会儿,季家主的声音才平复下来,开口斥责道:“此事休要再提。”
脚步声又一次响起,有些急。
季辞兰麻木地摸着单薄的衣衫,于祠堂中跪了一夜,这是她忤逆母亲的惩处。
……
次日天晴,上朝时如楚言攸料想得一般无二,就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她面上自不能表现出什么,训斥了一番便下朝了。
这些人焦急地想要巩固自己的势力,反而忘了一些事,一些足以动摇她们根基的事。
秦箬没上早朝,称病告假,然一下朝,就直奔乾清宫,
彼时楚言攸正拿着玉牌都怀里的猫。
“喵喵喵。”
【陛下,你是不是又想…】
波斯猫伸着猫爪子,不停去抓那块玉牌,说着朝楚言攸挤眉弄眼。
“回答朕几个问题,朕就给你。”楚言攸说道。
“喵。”
【陛下,你别避开我的话啊,你肯定在想苏郎君,把玉牌给我,我就让陛下见苏郎君。】
“哦?”楚言攸手指斜抵着头,拿着玉牌蹭了下波斯猫的白毛,“你与国师是旧识?”
“喵!”
【陛下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国师说的,看来苏璟能来玄都的事,国师早知道了,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楚言攸轻笑,“朕想知道,是什么让国师妥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