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久在河北,京中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但你妹妹却嫁入郑家,她曾经说过,天子麾下奇人异士许多,常常招贤纳士。”崔训如此道。
崔大郎朗声笑道:“不急,日后我们去了都中,一切便知了。”
却说李澄回来之后三日,简直是没日没夜的处理公务,徽音也就第一日和他亲热,其余两日都按捺着他,希望他多加歇息。
知晓他爱喝自己造的汤水,徽音这里的小厨房就没有停歇过,今日熬的是雪梨猪肺汤,这汤是润肺护肺的,要知道李澄打仗时,不知道平日吸了多少尘土进去,还有风寒完全靠人抗过去的,怎么能不保养。
但一般李澄不召,她都不会往前面去,毕竟白日他常常召见大臣。
“你们先看着火,我出去看看。”徽音虽然这般说着,还留了两个人下来看着,就怕有人趁机下药。
她打了几个哈欠,是又困了,这次李澄回来,她的气色一下变得非常好,身上也没哪里酸痛了。
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南妈妈捂嘴偷笑,出去和福桂道:“咱们奶奶气色看着这般好,兴许过不了几个月,咱们又能来一位小皇子了。”
只是没想到徽音睡着不久,李澄过来了,他是抽空出来走走的,以前打仗的时候,天天在外,巴不得在家。但在家坐了几日,起初是事情积压太多,但他精力旺盛,思绪清楚,把那些个事情理的差不多了,正好来麟德殿看看妻子。
没想到却看到这幅海棠春睡图,他示意身边的人退下,忍不住啜住她的香唇,在徽音觉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发现有人贴近,立马睁开眼睛,发现是他,才身体放软。
“你也消停些,这几日总想这些,如今你身子好,可别仗着身体好就这般。”徽音推了推他。
李澄“嗷呜”一声:“你呀,我就是想你了。”
徽音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我知道你想我,但是夜里再说吧。你来榻上歪歪,也好生歇息一番,这些日子,我看你太阳穴那根青筋都那样绷着,就知晓你多累了。”
“你是说夜里吗?”他立马翻了个身,躺在徽音身畔,两个人挤在一张榻上,显然很挤了,但他竟也不在意。
夫妻二人两年未见,之所以完全没有陌生感,还真是得亏了李澄这般热情。
徽音觉得挤着热,遂起身拿着针线做,但心里哪里是这般正经,只俯身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哄的李澄拉着她的手不放。
过了月余,大军一并回来,李澄开始论功行赏,给宇文当赐两座庄田,郭钊赐二千石,谢谦封伯爵准袭三代,裴朔封伯爵准袭三代,再有他舅家崔家封国公,并赐崔大郎君二千石……
众臣高呼皇恩浩荡,李澄现下改原本的分封制为郡县制,上任就准备再次开恩科。
这是他之前在徐州时候非常有用的一次实验,对读书人最好的招揽方式就是科举。
虽然璟儿还没有到听政的年纪,但是李澄对他的学业非常关注,也常常带着他的身边,并且惊喜的发现儿子读书和武功竟然都没有下降。
“看来父皇不在你的身边的时候,你还是有好生读书习武的。”
璟儿恭敬道:“母后日日敦促儿子,儿子虽然有的时候倦怠,总有母后提点。”别看他年纪小,但心里很清楚,父皇看重母后,他与母后是一体的。
果然,听说是母后提点,李澄欢喜的很:“有你母妃在,父皇是一点也不担心的。之前还担心你们淘气,现下看来倒是很好。”
“儿臣多谢父皇夸奖。”璟儿笑道。
李澄则道:“现下跟着师傅好生读书。”
“儿臣知晓。”璟儿道。
现下父子关系都是如此,很少有母子那般亲热的,皇帝这个身份本身就有压迫感,几乎是所有人都想讨好的对象,他的一句话就有生杀大权。
皇帝对国家是如此,一家之主在家的地位也是如此,就像郭兴自从见了宇文家的姑娘之后就闷闷不乐。
甚至在郭钊喊他过来,打趣的问着:“见着宇文家的姑娘没有……”
郭兴的回答直接是:“宇文姑娘有内秀。”
内秀的意思就是外貌不太相衬,偏郭钊和宇文当相处许久,他暗自十分佩服宇文当,也知道陛下比起他来更信任宇文当。
宇文当大家出身,建功颇多,和宇文家结亲比别的人都强。
所以,当晚郭钊问起江碧波的时候,江碧波倒是没有掩饰,说实在的,她这位继子的确出类拔萃,外貌也颇为出众,但仅仅因为如此就断了亲,这实在是不现实。她又转圜了一下:“宇文姑娘教养倒是不错,为人颇为贞静。”
“兴儿还年轻,只看重外表,我看女子内秀比什么都好。”在郭钊看来,他是寒门,只不过曾经因为武力过人被吴王看重,后来成了世子最低等的护卫,承蒙世子慧眼识珠,提拔于他。但即便如此,他的根基是不能和宇文家比的,所以为儿子选妻子,就必定要选这样大家族出身的。
江碧波是个乖人,素来不会多参与什么,尤其是继子的婚事,她只道:“老爷决定了就好了。”
作为续弦,郭钊对江碧波是很满意的,聪明美丽不多事,担当的起主母之责。
现在听她也赞许自己的建议,郭钊道:“你是皇后娘娘的干妹妹,平常无事时也要多去宫中走动一番。我在前线,知晓皇后娘娘对皇上的影响可不一般,否则这次不会让裴朔封伯爵,还在战场上带着郑无恒。”
这俩都是皇上的小舅子,若非看重皇后娘娘,怎会如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