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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旧情,爱连环,恨连环(1)

作者: 让之 阅读记录

家国旧情,爱连环,恨连环

让之

读已渐远去的知青故事。

你会觉得这本书一半是《水浒》,一半是《红楼》。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

逞勇大事迭起,偷摸零碎通篇,这片黄土地上江湖侠义最后的绝唱和昙花一现。

追梦、殉道这才是核心。梦是搞科研的“吨半谷”,道是衍生出来的“宁要草,不要苗”这个实有荒谬响当当妇孺皆知的案件。

得让后人、后人之后人评说,那岁月并不是没有男子汉。

爱之碑林。女主之众多,形象之姿色各异与催泪缠绵,要说这书第二,哪本书是第一?

花零叶黄莫问春归何处,弄潮儿们个个折桨翻舟。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花季雨季 民国 励志 悲剧

引子

此灌溉渠水围成的小岛四座墓,过去在郊区,地名取自汉代。

城市扩展,因地名历史悠久,兼之环绕它的又是古代名渠,划为保护地。林荫鸟声啁啾,消弭了外界之喇叭鸣。

岛上有十多户人,老妪白双从五十年代初就住在这里。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

这天封岳来看白婶。

三月末的春阳已有点晒人,需要软软的柳丝来遮挡一下,白婶坐在门外的柳荫下择菜。

客来了自是欢喜,她抬头对道士笑道:“哦也,你还这么瘦?官清司吏瘦,神灵庙祝肥呀!”

白婶没正经念过书,但口中成语、戏曲语言起摞摞。

封岳一贯要防白婶的揶揄,腹中也准备得有。稍远停下打了个稽首,然后带几分自嘲的笑容甩着宽袖边走边道:“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嘛!”

白婶长子杨影闻声从屋里走出,对他道:“子羽道长,你仙风道骨,你都不风流还有哪个风流?”

子羽是封岳知青年代做诗的别号,现只有老朋友才这样叫他。

杨影无意间的调侃对于封岳要说的话题正好打了个擦边球,他按说要还以颜色的,无奈挂起了免战牌,只是眼珠愣了一下。

杨影将小桌上妈择菜的筲箕移开一点,加张凳子,泡两杯热茶出来。

封岳端起一杯说:“我们到鲫鱼背那里去坐一坐。”

岛呈葫芦形,有好几十亩大,中间细腰处有道水渠,上面有桥。葫芦嘴这头通向外面。白婶家单家独户,住在葫芦尾上,比较开阔。

鲫鱼背指岛子中间那座红砂石的拱桥。

白婶把筲箕放在树脚下,腾清桌面道:“走啥子?就在这里说!”

白婶名叫白双,少女时是风尘中人。封岳认识白婶时她已人到中年,风韵犹存,意趣也非同一般。当时就想,前人津津乐道的“秦淮八艳”,董小宛、李香君等也不过如此吧?

白双二十岁上,在一次大难解脱后,投奔南疆的一个县长。

此人原为地质学家,在率队考察途中卧病。这日在服用奎宁后病有了起色,将要动身追赶队伍。

门外忽飙来一匹快马,公差在问过他名籍后,将一纸文书交付与他。

一顶官帽便从天而降,砸在了他的头上。

杨县长与原配生有二子一女,杨影、杨灵和杨媛。白双生的儿子随母姓叫白驹。

白双并带着个认的妹妹,为她取名叫白姬,小四五岁。投奔县长后降格为义女,改叫杨小如。

杨灵和白驹在知青年代一“文”一“武”,便是书中故事的主角,现两个都不在了。

长子杨影是鞋厂工人,在一错案中受牵连入狱,提前释放,厂里公开平反并补发了工资。一直单身。

白婶不让走开,二人只得又坐了下来。

封岳将茶杯的盖子揭了,端起来吹,喝一口又吹,这样捱了一会。

毕竟这许多年后修行已很高深的道士,只见他的面容时而阴郁如深谷如乌云重重幕,时而又雨过天青,显现淡淡一抹明霞。

杨影略带微笑:“你是在卖关子,还是硬不想说给我妈听?”

他始道:“前天,我在庙子后山遇到个女的,使我想起玉魂……”

他咽了咽口里的茶沫,接着说下去:“当时,她站在樱花树下。觉得她的面孔白得透明,隐约可见千丝万缕的经络与血管,像个彩色的玻璃脸。

“我初次见到玉魂,也是这个印象。

“还有她口里在嚼东西,樱花,苦的山莴苣,嘴角有几滴白色浆汁。简直就像玉魂长大了,但是习惯没有改。

“她还有些小动作也像玉魂……”

白婶哇一声低下头去,双手把脸蒙了起来。

白婶年轻和中年都很倔强,大风大浪从来不哭,至少不当着人哭。老了变得脆弱,杨影赶紧跑进去给娘拿张毛巾出来。

她拿毛巾揩了泪水,看着封岳:“说呀!”

“是个年轻老师。她说她是来看自己的墓地。”

“说来说去,她未必也跟玉魂一样,短命……”

“难说。我只觉得她就是玉魂长大了,玉魂还在。”

玉魂是白婶的孙女,只活到六岁,一生就像个童话。

杨影坐牢没见过玉魂。说道:“我出来后,听说起当时玉魂走的情况,一直都半信半疑,她可能真的还在!”

将竹椅向封岳移了移:“妈,我跟封道长说几句悄悄话,你听了又要伤心。”

白婶鼻孔哼了声,端起筲箕进去了。

杨影低声道:“你晓得的,我妈是香妃,身体带香,皮肤又嫩又白。白驹、玉魂一脉相承,皮肤都很白嫩。白驹男的,不香。没听说玉魂身上香不香,还小。

“这个女子,要看她跟白驹和我妈有没有血缘,你来。”带封岳走进母亲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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