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旧情,爱连环,恨连环(129)
据传为魏晋之时,有天竺七僧来兹,修竹结茅于山之阿。后七僧又游历他处,茅屋逐渐破敝。
蒙段氏土着不忍其堙灭无迹,乃以此为核,依照原样以砖木重建,是为此祠。
所说“望天娘娘”最早不坐于内而立于外,为一黑发女郎。
黑发女郎系由上天嫁到人间。一说骡负口袋内是她从天庭窃来的种子。一说她每日派遣婢女驱骡负米,赈济群黎。
杜先生为知青们说道,古时环月亮湖的渔民,男昼夜泛舟取鱼,女负笼入市买卖。
姑娘、孀妇都无甚拘束,少年子弟更是暮夜游行闾巷,吹卢笙,鸣树叶,拨口弦,声韵之中,皆寄情言,用相呼唤。
而且,还有个而且,“嫁娶之夕,私夫悉来相送。”
知青们心游目想,若干年后,社会风习会不会又恢复到这种情况呢?
杜先生指着一面墙说,准备将蝌蚪文字制作在这里,将子羽的译诗,用玻框形式,挂在对面墙上。
杨灵、白驹两个初中生,语文学得一般,看了译诗,问了几个不认识的字之后,都不做声,倒也无人注意他俩。
陈闻道望着祠内的塑像笑道:“子羽,望天娘娘跟你的译诗,不太像啊!”
钱亮笑道:“泥塑就这个样儿,哪个庙宇的菩萨娘娘都是一个模子。蝌蚪诗写得生动,有特点,那是有真人来当的模特儿。”
杨灵冷丁一句:“真人是鹰帕女郎。”
杜先生听了一愣:“你说什么?真人是……”
白驹道:“他说是鹰帕女郎。”
杜先生点头道:“有道理,这意见比较珍贵。”
大家下去到渔村吃饭。白娘和单爱鹃、水秀、苗天菊等已经在渔村里。
杨灵、白驹走一会就走不见了。
大家见走掉了两人,要等。浪子说我去找,走你们的。
弟兄二人信步由之,先是在谈论白娘与妈妈是双胞胎这件事。两弟兄都将这事瞒着,没有告诉妈妈和白娘,都觉得两家的成分都不好,尤其自家父亲,不晓得后面还有啥子运动,不要影响白娘家。要说穿,随时都可以,过段时间再看吧!
他俩不解的是为何妈妈从来没说过她有个孪生姐妹的事呢,有什么隐情没有?便又扯到爸爸身上去了。
没走多久,迎面兀立着一座孤山。山不甚高大,环绕着一层层的树木,由下而上由各色树组成,最下一层为刺巴,依次为马桑,青杠,松,冷杉,间以草竹层层相因。
抬脚逐层而上,到了顶端,乃一天池。
便又环天池走了一周,见有金银铜铁四座城门。他们因起步于银门又回到这里,便从银门进去。
里面街巷皆古香古色。水气如雾,不浸衣衫。风都是小龙卷,裹摸着骨脉皆清凉。头上飞过和贴面而过的是鱼不是鸟,他俩身手敏捷、手疾眼快都非同寻常,想抓住一条来证明是真不是梦,百般未成。
只听吱呀一声,却是近处有一扇门,向他们开了。便走了进去。
来到一间不算大的厅室,木板制的墙壁闪着黑漆光亮,窗外见有水波。正面一座纯银画屏恍然无边,又恍然可以伸脚进去,令二人大开眼界。
白驹眼里室中四只白鹤二立于画屏两侧,二立于进门左右,为正方形之四角,在向他翩翩起舞,跳出高难的舞姿。
杨灵眼里这却是四根镂花银柱。
室中一女子,便是子羽所译诗中的女郎,杨灵叫她鹰帕女郎,与诗中描写真是一字不差。
女郎招手向被白鹤冷落在一边的杨灵,开言道:“本无今日之会,你在那座什么望天娘娘庙中,叫出了我的名字。”
言语迟纳的杨灵舌尖变滑爽:“奇怪,子羽翻译的诗中,写的就是你!”
“这却又给我添了事,雪山异域,与我无关的地方,将要累死我了!”
杨灵不知她说的啥。问道:“请问那座庙叫望天娘娘庙,是不是鸠占鹊巢?”
“不敢说。也不知那娘娘和她那婢女与骡子,还在与不在。冤孽缠身,这样一来,我得施法术去找她了。”
从银屏前桌上签筒中掣出支签来,看一眼,面向窗外,口中念念有词。
杨灵走去看窗外,只见有一骡子屁股,和背上挎的粮食口袋。再看,又多了个牵骡的婢女,在往前走。
他跟上前去,一在想那娘娘呢?二在想那口袋必有名堂,想去捏一下究竟装的什么。
想抄前怎么也抄不上去。
四只白鹤翅膀张开像斗篷,长长的脖子像迷人的蛇一样扭动弯曲,喙像短剑又像管乐唱出悦耳的声音,白驹在它们中间有些招架不住。
后才领悟一招一式,原来可以从中学到东西,推手进入佳境。被女郎过来,四只白鹤各回本位。
她对着白驹道:“前次所言之事,是它们选上你的,是时候了。这桌上的东西,你可取一件去,做见面礼。”
桌上有银耳环、头钗、项圈、手镯、头上戴的银冠,还有铜扇、铜铃、黑毡尖斗笠、经书,等等。
并不知她说的见面礼,是去会谁。白驹无所适从,不由又向两边墙上张望,见挂的几种颜色的革甲、披毡,马鞍、牛角弓等。
她道:“只叫你取桌上的。”
他目光刚一收回,见桌上一只木梳在跳动。他便拿了这只木梳。
鹰帕女郎见门口还有一人,却是浪子。因为没有请不好意思进来,被看见之后便沿墙外而行。
“那边是我的马厩,当弼马温哪?”
浪子:“好,我当弼马温!”
谁是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