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旧情,爱连环,恨连环(312)
后来珍珍舅舅对姐姐道:“听旁边人的议论,要不是珍珍,姐夫的命都出脱了!”
黄兴虎夫妇暮寝而思之,此言不为无理,这才允许珍珍又回家。
这天下午,花枪下山碰到珍珍。珍珍背个挎包,挎包里东西伸出一截,用报纸裹着的。
珍珍对于花枪一直不知该恨还是该感激,只有害羞是一贯的,故每次见了花枪她不是躲就是把头扭开。花枪出于各种原因与珍珍保持距离,肯定不骚扰珍珍。
路宽,一面是壁,一面是崖,但对两个尴尬人来说仍可以叫狭路相逢。
珍珍老远就贴着山壁走,脸也向着山壁。她既如此,花枪眼珠便在她右脸蛋上滚一圈,又在身上逗留一会,然后掉在挎包上。
擦身经过时,他突然破了不与珍珍搭腔的例:“珍珍,你报纸包的啥子东西?报纸上有没有语录啊?我检查看!”
珍珍将身一闪,也许就这一闪,才让花枪嗅到股酒香。珍珍脸上同时还闪过惊惶与凄凉的神色。
花枪在农场知妹中如鱼得水,惟六姊妹对他仰着高昂的头。越得不到的就越喜欢,或越想得到,这就是人性?
他这时想,珍珍肯定去找六姊妹,她背的两瓶酒!她藏着件什么心事?
傍晚李丽华、白素华房间的灯亮着。“藏着吃酒,还用说!”他想吃酒,更想和六姊妹——凯风六朵带刺的玫瑰一堆吃酒!
他遂四处找白驹,因为白驹嗜酒,且和六姊妹关系好。他问的人见他着急,都要反问一句你找白驹做啥?他不肯说,人家也故意不说,只好算了。
夜已深沉,山高月小,春气暖和。花枪在野坡上采完花,余绪幽幽,送女的回去。他路过见别的寝室灯都熄了,只有李丽华、白素华的窗口亮着。
他过后又返回这亮着的窗外站了许久,里面人影绰绰,变成六个鲜活的绝色知妹,呀,他甚至还嗅到了六种不同的体味,摸到了六双滑嫩的手。
灯光在眼里逐渐暗淡然后熄灭了。
他心里突然窜出一个念头,以为得计,妙不可言,跑到尹长江寝室,拍着门叫道:“中队长!不好了不好了,六姊妹遭丢翻了!”
长江开门惊问:“啥子事?你咋晓得她们遭丢翻了?”
他抓着长江的手臂:“走走走,我们去看!”
长江跟他一路小跑到了李丽华、白素华门口。长江见门窗紧闭,感到不正常。因为现已入春,而农场知妹连冬天睡觉窗户都半开着的。
这“不正常”花枪还并不觉得。
长江喊几声,又重重拍门,没人答应。急问:“你咋晓得她们在里面,出了事情?”
花枪“丢翻了”意思是她们吃酒醉倒了,为了赚长江撞开门,他故意不说清楚。“我咋晓得?我咋不晓得!已经出人命案了!”
“你敢担保里面有人?”
“你咋说傻话,没得人会从里面关门?”
长江一楞,想我都急糊涂了,便说:“那——你敢担保是出了事?你敢担保我们就撞门!”
“老子敢担保!”这话后来花枪后悔了,因为他不担保长江当时也肯定撞门。
于是长江用肩头撞门,花枪也一起撞,几下撞开了。花枪半是用力过猛,半是故意夸张,门撞开后他往里一窜,打了个踉跄,摔在床边,叫唤:“哎哟,哎哟哟……”
长江赶快划燃火柴,微光中似见六姊妹都挤在床上,火柴熄了赶快又划一根,已瞥见了煤油灯,去点燃。
花枪从地上爬起来,看一眼,马上惊风火扯嚷道:“哎呀呀,她她们服、服毒药了!服毒药了!”
由于发现及时六姊妹和珍珍全救活了。后来上面派调查组来调查,虽然六姊妹和珍珍都说和花枪无关,花枪还是被关起来审问了两天两夜。
问他为何晓得六姊妹“丢翻了”?“丢翻了”本身是个“多义词”,他回答说口中丢翻了是醉倒了的意思,因为看见她们的油灯是慢慢熄的,不是吹熄的,如果是吹熄的人才清醒。
又问他为何并未细看就叫嚷服毒药了?回答因为连撞门她们都没有醒,而且睡得整整齐齐,他本来以为六姊妹会乱七八糟倒着,一看这个样子,就马上反应是服的毒药——时毒性还未发作。
都答得合情合理。但其中有个问题他始终支支吾吾:你怎么事前就敢担保是出了事?吃醉了酒并不叫出事。
就为此他被折腾了一整夜,他直到吃不消了才承认自己思想下流,很好色,就是想进去看六姊妹醉倒在床上地上的样子。
后来全农场都知道他受了活天冤枉,大家除被救的六姊妹外写联名信才把他放出来。六姊妹始终没向花枪道个谢,只是从此对他不那么冷淡了,有时跟他说说话。
除失恋和前途渺茫外,还有人猜测这事件恐怕与假女受辱有关系,六姊妹以为他不会来了。但这猜测没人敢公开说,怕孙猴精神上会吃不消。
过后假女突然来了,据说是听说了六姊妹的事特意来看她们的,六姊妹跟他哭做一堆。
开翻车
假女无意间透露一个秘密,南方有座大山里正是樱花的海洋。大家决定开车去游玩,去的人有三十多个,其中并有子羽、茂生、瑞莉和钱亮。茂生和瑞莉另有打算。
钱亮和孙猴等惺惺相惜,钱亮觉得孙猴等活成了精了,活成了精的人天马行空,其余都不在话下,包括吃穿。活成了精的人没有清规戒律,比活成了神仙都快活!
大家分乘两辆卡车,一辆是借粮站的,一辆却是扣的过路车。一路载歌载笑,开了几小时后,在一个下坡急弯处,后面这辆扣押的车不知是机械故障还是司机情绪不佳,突然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