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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旧情,爱连环,恨连环(319)

作者: 让之 阅读记录

“原来这样,那你家的地也是租给烟贩子的,帮他种?”

“我家不是,我们是自己种!”

“呃?”

阿薰从碓窝舀米,脸抬起来了,有几分得意:“刚才不说的,厉害呗,仙女山起码半匹山都晓得阿爸的名字。贩子都讨好他,还送种子、送化肥给我们。”

钱亮问:“这些贩子如何?”

“啥子如何?”

“好不好?”

“哼,他们,凶得很哪!除了打牌,就是提起枪逛耍,打野兔,经常朝天开枪,吓农民。”

阿薰进去做饭。米煮在锅里,从火糖上方钩子上取块野味,在火苗上烤一会,用刀切得很细,再拌进一些同样切得细细的辣椒、葱、香菜之类。

待锅里米饭熟了,将这些与米饭和在一起,盛在盘子里。

吃饭时光屁股娃儿回屋了,阿薰叫娃儿现去削两双竹筷。这一家人却在竹盆里浸了浸手指,用手抓着吃。

晚上大儿子没回来,老人说可能那边忙。

钱亮、子羽跟老人睡在火塘边。夜深了,老人已经入睡,睡在里屋的女人走来坐着,往火塘添柴,挨个摸两个知哥的脸。

两人都吓得不敢动,怕老汉是装睡的,谨防被割脑袋。

火塘明火慢慢熄了,光线变暗。钱亮装睡装不像,身上这里那里发痒,火塘烤得屁股烫,不断要动一下。

他生怕阿薰摸到他身上两处,一处是藏在腰间的枪,一处是那里。担心的事总要发生。

钱亮尽管经历过大场面,这方面还是张白纸,像触了电,浑身紧张、痉挛。直到她另一只手碰到枪,捏出枪的轮廓,两只手才同时缩回去,很快离开了。

二妹子

阿薰三十一二岁,圆眼睛,蒜头鼻,皮肤水色好,身腰也好。她挽着高耸的发髻,尺多长的烟竿横插在发髻里。

去年这个季节,她有天在野地里遇到白驹。两人以前认得没搭过白,这次同路,就说起话来了。

阿薰边说就拔下烟竿抽烟。白驹说:“你烟竿好长!”

她笑道:“这就长呀?屋头有根四尺多长的,要别人帮点烟。”

“太长了,有啥用处?吸不费力?”

“烟竿长些才不呛人,烟徐徐的来,才好品味呀。”

将烟嘴抹了抹递给白驹:“抽看?”

白驹不是没有抽过,就抽了一口。

走到第一个岔道口说再见。女人便将带着口水的烟枪,烟头烟嘴都是铜的,塞在白驹手里:“送你。”还送他几支卷烟。

白驹接过后走了一段路,方才抽了两口,旋又坐在花地边继续抽,后来差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差点,是当后来阿薰欲对他“用强”时,他下乡后一直坚守的童子之身,还是没有轻易就被她拿去。

仙女山两伙贩子为争地盘械斗,白驹不愿介入离开了,下了山。他过几天回来,在路上走,忽听从山腰一户人家传来吵闹声,一看还升起浓烟。

心想太不像话了,再怎样也要给人留条活路吧,遂快步上去。

这是蒋娃子家,家有七十多岁的老父老母、十七岁的儿子大娃和十四岁的二妹,大女儿已嫁出去。

贩子械斗,蒋娃子父子也卷进去。蒋娃子由于伤了人,帮的那伙败走,现在打赢这伙反攻倒算来了。

当这群十来个反攻倒算的人远远一出现,蒋娃子夫妇赶紧叫儿子跑掉,让老父老母和二妹子带着细软躲进屋背后的竹林。来人将蒋娃子头打破,砸了房子,连瓦片都砸得一块不剩,又拖了他喂的一口猪、三只羊。按“计划”到此为止。

哪知拖羊圈的羊时小羊咩咩叫,二妹子从竹林里跑出来了,搂着这只黄毛毛的小羊,哭哭啼啼,舍不得被拖走。

二妹子刚在成长,独辫拖在细腰上,瘦瘦的双手臂抓住绳子跟拖羊的“拔河”。

带头的绰号夜猫子,夜猫子本来已经打手势叫撤离了,一下改变主意,嚷着要烧房子。蒋娃子夫妇吓呆了,觉得是二妹子惹的祸。

这房子家具砸烂,灶头挖了,楼梯掀翻,瓦一块不剩,烧又何妨?可屋架还在呀,屋架比其他所有更要紧。

蒋娃子给女儿一巴掌,二妹子“拔河”的手松开了。

可这十多个人,被恶的本性驱使,夜猫子亲将院子里两捆苞谷秆拖进堂屋堆着,众人将破桌面子、破板凳脚堆在上面,点起火。夜猫子拖的却是两捆湿苞谷秆,浓烟滚滚,一时还燃不起来。

躲在竹林里的老父母望见浓烟,跌跌窜窜跑回来,跪着哀求。蒋娃子夫妇也在院子里堂屋里撵来撵去,给这群人打拱作揖。只有二妹子不跪,遭蒋娃子劈头一下,才跟着跪下。

夜猫子示意手下把就要燃起的明火压一下,说:“蒋娃子,不烧可以,我把二妹子带去耍两天。”

听了这话,蒋娃子女人和老父母都愣着。在磕头的二妹子仰起头,看着父亲。

蒋娃子像正在期待这句话,紧张黑瘦的脸甚至绽放一点笑容,立马说:“要得,要得!”

“火灭了!”夜猫子马上招呼手下。手下个个也都像乐开了花,赶紧灭火。夜猫子便去拉跪着的二妹子,二妹子“腾”跳起来往外跑。

白驹这时刚走拢,二妹子和他闯个满怀,白驹差点被闯坐在地上。

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抓住了二妹子。二妹子挣扎着,哭叫声撕心裂肺。

白驹大声说:“夜猫子!你们,唉……”

夜猫子叫道:“兵兵,关你j巴事!你走!”

白驹在外自称叫白兵,所以叫他兵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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