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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旧情,爱连环,恨连环(322)

作者: 让之 阅读记录

他把野兔心脏塞进嘴里,他的脸鼓鼓的,他的嘴、他的脸都跳动和抽搐起来了。

啊!我就是野兔?我就是野人?他心中一阵狂喜,脱得个j光,蹦蹦跳跳,挥舞着没有心脏的野兔,跳起舞来了。

这时从旁边树林中走出一只小羊羔,浅黄的毛,还在吃奶呢。这小羊羔一边玩耍着,啃着地上的嫩草,一边向他走过来了。

他兴奋地翻个跟斗,将干瘪的野兔丢了,扑上去按住这小羊羔,将要张开血盆大口。

“哎呀!”他听见一声很难听的尖叫。

抬头看时,面前站着个丑极了的女孩。

阳光下,女孩金色的皮肤,散披着乌发,系着根精细编织的草绳。她刚从林中走出,被这恐怖血腥的一幕吓呆了。

钱亮嘴上、下巴和胸膛糊满血和毛,像有数个火球在体内冲突,浑身燥热难耐,喉咙渴得冒烟。

他赤身在撕咬羊羔,吮着羊血,女孩的出现使他一愣,并有了羞耻心,这真该死!

遂将上衣扎在腰间遮住□□,这才站起来,朝女孩狞笑着。

哈,你既然已经看见了原始的人,纯粹的人,本真的人,他恶狠狠想,小丫头,你也请上西天吧!

我要喝你的血!我在这里快活,你在西天,据说西天是更快活的呀!四野无人,他把子羽忘记了,或下意识里子羽也只有一死。

怎么,山里竟有丑到这种程度的女孩!

“哈哈,哈哈哈……”他狂笑起来了,你这个丑丫头!

女孩不怕死走过来了,像那只小羊羔。他得决定如何下手,用石头还是就用牙齿?区别是后者慢,可是更有趣。

哈我要喝人血了,这才真正回到原始之原始!他看了看自己膀子上的肌肉。

他正要解开扎在腰间的衣服,突然从她背后钻出条龇牙咧嘴的狗,不,不是狗,是狼!狼和狗他分得很清楚!

他倒退两步,火速从丢在地下的裤兜里掏出手枪。

他从掏枪到射击只须一秒钟,这时他手忙脚乱,勾一下没勾响。

姑娘对钱亮紧张的表情动作连看也不看,她走拢抱起可怜的羊羔,这才看钱亮一眼,扭了扭嘴角。她眼里没有恨,没有凶光,只有悲伤的泪水。

钱亮惊讶于姑娘的镇静,觉得自己受到她的藐视,他胸中的万丈凶焰顿时萎缩了。姑娘和她的狼离开后他颓然坐在地上,恼恨地把枪一扔。

银匠作坊

钱亮穿好衣服,并把自己收拾一下。

他找到了昏睡已久的子羽并赶快将其背离了花丛。

摸着有心跳,并有鼻息,无论怎么喊、怎么摇都弄不醒。

他想起了茂生父亲讲过的童军野外经验,便撕根草茎,伸进鼻孔里去,戳并旋转着。

子羽鼻翼开始翕动,张嘴“啊且!”打个响彻群山的喷嚏,睁开眼睛,双手往后支撑着坐了起来。

“嘿,这是哪里呀?”子羽问。

钱亮一来不知道,二来将子羽救醒了的兴奋感未能冲销掉其极度沮丧和失落感,没做声。

“你嘴角咋有血?”

“我摔了跤。”撒谎是必须的。

“哦,想起了,”子羽说,“我们从仙女山过来,找白驹,一路上都是花海。”

二人沿一条羊肠小径下山。一路都是松树和青杠树林,快到山脚,便有一弯弯梯田和一坡坡洋芋地,小桥流水,竹篱茅舍。

小河边有洗澡的男女,男的就在天光之下,女的却在树荫下,竹林中,半遮半掩,都十分自然。

二人见了都暗暗称奇,子羽想哪里找陶令笔下的武陵源,这里就是呀!钱亮更觉激动,想这些人都是我的同类吧?不知不觉间他已把自己的“同类”打了折扣。

前面一道石头砌成的高墙,墙后一大片鱼鳞似的青瓦屋顶,虽是院落,更像城堡。走近听见清脆细微的敲打声:“叮灵咣当,叮灵咣当”,

子羽道:“嘿,这里还有银匠,进去看看。”

二人沿着墙根走,看见一道侧门,便走了进去。

进去迷宫似的走廊穿巷,连着许多天井、庭园,挨着迭着都是房间。

然而因现在许多家住户,各不相干,故在不该开门的地方凿了洞,不该隔断的地方砌了墙,过路的地方搭了偏厦,厨房猪圈鸭棚各增加几十处,到处是鸡鸭鹅粪。

当然喽钱亮、子羽进去,看见那曲折的庭院、八面的通路、落满尘埃的藻井、垮塌又飞起的栏干檐角、穿进穿出的燕子蝙蝠和与人抢道的猪鸡鸭鹅,还是觉得气象万千。

叮灵咣当的声音来自大院靠山边的西南角,这里有个银匠作坊。

银匠金戈灰白头发,戴副水晶眼镜,正拿樱桃木把的小锤子在案台上敲打,耀眼的星星在他手边溅起落下。

忽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他取下眼镜看了看,忙让进屋里。

他又戴上眼镜,像是不经意又看了钱亮一眼。水晶眼镜钱亮看他深不可测,他看钱亮洞悉内心罢了。

他见钱亮虽像所有生客那样笑着,却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眼珠定定的,漆黑无神,钝而凶。同时,这些又掩饰不住他内心的稚嫩和粗糙。

二人踏了进去,迎面见墙上挂的镶银马鞍、银铸笼头等。不起眼处挂个银边小相框,里面嵌着张少女画像。走近看,竟是个穿军装剪短发的女兵,模样端庄秀气。

二人虽感诧异,也不好问什么。

子羽对银匠说他们是知青,一个老知青,一个新知青。银匠笑道:“哈,知青还分老的新的?那我是老老知青!”

钱亮、子羽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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