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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旧情,爱连环,恨连环(327)

作者: 让之 阅读记录

浪子道:“哥儿,我喝口水嘛。”

家木舀半瓢水递给他。

浪子咕嘟嘟一口气喝了,抹了抹嘴:“哥儿,我周身痛,要擦药。” 一付讨好模样。

家树道:“你不装死了?你先进去给我爹认错,磕两个头!”

“你爹,他……”

“他睡起的,遭你龟儿害得苦,都差点爬不起来了!”

“嗨,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东方家木猛然操起扁担,举在头上,“老子一扁担,劈死你狗日的!”

浪子横了心,竟没有躲闪的动作,将眼一闭。这一瞬之间,他本能地惊慌想躲闪,忽然闪出念头,闪得过一次闪不过二次,我浪子何曾低声下气过,这两弟兄有点不同寻常,我干脆就拿出我的本色来吧!

耳听“咣当”一声,自然不是砸在天灵盖上发出的。他微睁眼皮,见扁担掉在地上,咣当咣当跳,显然是家树挡开的。

他把眼睁开,一股微笑浮在嘴角上。

“一命抵一命,”东方家树还以冷笑,“既然爹还没有被你逼死,我们也留着你这条小命。”

浪子故意道:“你敢!我们大队人马马上来了,把你这破房子踏平!”

东方家木道:“哈,你小子又要耍横。喂,你先说的要烧房子呀,我们给你的火柴,火柴哪里去了?狗日的,你把老子一盒火柴甩了!

“再给你一盒,你夸的海口,你现在就点燃了烧,不烧是龟儿!”

“哼,你赌我不敢烧?”

“你赌我们不敢打死你?刚才我哥挡开了,你他妈只要敢点火烧房子,老子就给你一闷棒!”

浪子不开腔了,火柴盒丢在脚下,眼睛半开半阖,做出养神休息之态。

他这付样儿又把家木刺激了,将他双手扭到背后,又要捆他,他也就闭眼让他捆,我是你菜板上的肉,你有什么花招尽量耍。

家木看出他的心思,死猪不怕滚水烫,手执尖刀,突然叫声:“嗨!”

浪子眼一睁。

“老子想把你们知哥的心子挖出来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是不是人的心子!”上前解他的衣裳。

浪子虽显得面不改色,心却跳得很猛,害怕他鲁莽在胸膛上划个口子,不是好玩的。

家木把他胸膛撩开,走去水缸里舀瓢凉水,往他胸口上浇,口里道:“嘿嘿,听说过去山大王的做法,冷水浇了,马上开膛,开出来心还在跳,好下酒。”

浪子虽不信他真会“开膛”,受他此等捉弄,胸膛至□□湿一大片,脑子一下子跳出经常听乃父说的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手捆着不能动,想要站起来一阵乱踢。

正要发作,家树过来把弟弟拉开,把他的绑又松了。

家木道:“哥哥,你怕啥子?这些烂知哥,遭他们开膛剖心,吃的人还少哇?”

家树道:“你看见过哇?”

“我是打比喻!”

浪子不觉浑身瘫软,连刚才说要剖他的心他都没有瘫软。

白驹的“及时雨”称号岂是浪得虚名,东方弟兄背着浪子前脚拢屋,他和钱亮后脚就到了。

他跟钱亮兴致勃勃另有件事要做,途中听说了此事,折向太平街上,然后又跟随到此。

二人就在屋侧竹林里蹲着,一直在玩味面前的情景。

东方家树拿个草墩丢在地上,坐下抽叶子烟。浪子说:“嘿,给我抽一口。”

家树便丢张烟叶给他。浪子拾起来,手捆麻了的,又有伤,抖抖颤颤。家树朝弟弟使个眼色,家木就拿裹好的烟,直接塞在他嘴里,划燃火柴,弯腰给他点烟。

浪子嘴衔了烟,目光本落在火上的,这时却看了家木一眼。家木眼睛本瞧着他嘴上的烟,感到浪子的眼神,也看了浪子一眼。

四目相遇,互相心里都一动。心动什么呀?似乎各自都觉得对人生有多复杂更有了解,对人生的感觉更温馨了一些。不过,家木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这种感觉。

这时,东方亮拄着拐杖,从里屋走出来。像个鬼,瘦骨嶙峋,颤颤巍巍。

“捉到了?”老人问,他实际才五十多。

“捉到了。”

“他还了?”老人眼里闪出惊喜,连勾着的腰也一下打伸了些。

儿子口中喃喃,吐词不清。老人失望之下将拐杖一跺,小儿子赶快上前怕他跌倒。

浪子叫道:“老人家,我赔,我赔!”

趴下“咚咚”磕了两个头。何至于磕头又不是他惹出的,他竟是看见了父亲的影子,父亲还在屁股上踢了一脚。

家树惊讶看他一眼,便扶着父亲进去了。

浪子兀自直挺挺跪着。

哪里叫声:“正勇!”

“白驹!”浪子掉转头来,除惊喜之外并无不解,及时雨嘛!

他而且并未站起,自己这种屈辱的样儿,让这家之外的人见了有损形象,但是白驹见了没啥。

继之钱亮也出现了,他才略显尴尬。白驹快步将他扶了起来。

家木站在一边,早捏了根扁担在手。

家树从里屋出来,在堂屋看见这两个知青,这虽是意料中的甚至可以说是等待着的,还是心扑扑跳。

操起靠在堂屋墙壁的锄头又放下了,走出来问:“诶,来做啥的?”

白驹故意道:“来背他的!哼,把他打成这样!”

“是哪个打的,你问他呀!”

浪子道:“不是他们……”

白驹对两弟兄笑道:“开玩笑的。我们在那里”,指了指竹林,“坐了半小时,所有的都晓得了。刚才他,浪子说赔,我也赞成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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