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旧情,爱连环,恨连环(370)
甚至还可以肩上扛着大口袋去收获大南瓜、花生、红苕、桔子、核桃、炒面和腊猪肉、羊腿肉。
当然喽人家娃儿也可以到你家来疯狂“波良!”
因为波良这晚满村大人娃儿都醉了,深夜里都在各家火塘边、篝火边睡得东倒西歪,梦里都还在唠叨回家的祖灵,可给我来年一个好兆头哟!
只有翠枝只陪钱亮饮了一小口酒没有醉。钱亮留一手,假装醉了,于是他在后半夜偷偷和翠枝在一起,就象翠枝和狼、小鹿在一起一样。
因为狼、小鹿是光身子的,翠枝也光着身子。
因为翠枝不侵犯狼和小鹿,钱亮也不能侵犯翠枝,他好受煎熬呀!煎熬并快活着,和她度过了这段幸福甜蜜时光。
天快亮钱亮睡着了,头枕在翠枝腿上,翠枝犹在往火堆里添柴。钱亮梦见身边有条黑色的河,是清亮的水因为无光而成的黑色,花朵在河上飘。
“你喜欢吗?”是她在问。
“喜欢啥呀?”
“喜欢这里的风吗?喜欢这里的路吗?”
“喜欢!”
她牵着他的手在河边走,河中有鱼儿在吐泡,成串的水珠从树枝上跌下来。河边有间半塌的泥屋,是他们的爱巢。
有个声音说她给不了你的一生,只能给你一时……哼!钱亮梦醒后的念头是赶快建造他们的小窠。
千里寻他
半夜里,李丽华似睡非睡时,响起敲窗的声音。她翻身下床去抽了窗闩,把窗扇开了。
月黑头,人影叫她:“二姐,我正勇!”
“我开门!”
“不去开,我不进来。”
“那,什么事?”
“我们默倒去救老猿……”
“啊?”
“结果,老猿,昨天下午就送到县上去了。”
李丽华一方面感慨不已,对浪子他们欲去救老猿,一方面却又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短暂的沉默。沉默非金,一片黑压压乌沉沉。
“小和尚遭了。”
“啊!咋的?”
“他受了伤,没有跑脱,我们砍翻了个看守。”
“我出来——”
“不,二姐,我走了。窗台上你要抹一下,我手有伤。”
“等一下!”李丽华转身去摸钱包,捏在手里是瘪的,想起都掏给小鱼和青豆了。
跑进厨房,使劲捏个饭团,用白菜叶包着,又拿两个豆豉饼子,开门出去浪子已经不见了。
这时已修通了铁路,她向铁路方向追去。浪子未走正路而是走的田径。走过几道田埂和一大片玉米地,来到一座长满杂木的坟坡前。
李丽华在后紧追不舍。浪子想甩掉她,见她追不上却还是紧咬着,可能有话要说,这才在坟坡边站住了,蹲下来。
“二姐!啥子事?”
李丽华摔下田踩一脚稀泥,一只手也糊着稀泥,饭团和豆豉饼子还好好搂着,喘息道:“吃的,饭团,你饿不饿?”递给浪子。
浪子正饿极了,接过饭团咬一大口。语带哽咽:“二姐,我现在一个人,没得办法。”
“谢了,你和小和尚……”李丽华差点汪然大哭起来,“你赶快,远走高飞。多保重!”
李丽华正要转身,“二姐!”浪子叫住她,“你要把你们儿子,带好。”
“嗯!”李丽华失魂落魄地一下子坐在地上,把来扶她的浪子一掌推开,眼睁睁看着浪子的身影消失在荒野。
青豆和小鱼换乘好几次车,一路颠簸,鬓乱钗横,终于来到这个位于南疆的小县城。
她俩在车上都萎靡不振,下车精神就来了,于停车的车站广场东望西望了一会,便开始到处转来转去。
这里像个天然的大公园,有高大的木棉树,木棉树金河就有,但只是偶尔可见,这里触目皆是。
这里还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树木,有的树肚皮圆鼓鼓的,树枝细小,令人想起袋鼠。有的树皮光溜溜的,而树叶都大张大张,没有树枝,像插的花瓶。就是榕树、芭蕉,也比内地的粗壮高大几倍。
城里城郊,茅顶屋与瓦房数量各半壁江山,相互为邻,还有少许西式洋房,看去清爽别致。茅屋的墙、柱都用竹子。瓦房多是木格窗,上面糊着层白纸。宽阔的路上,摊子上都撑把大油纸伞,以遮阳和遮雨。
来来去去的男人,穿白布布扣的对襟短褂,七分脚的黑布裤子,与内地差别不大。
个别有穿格子花布裤子的,不知何方的风习侵染。据说男的过去总背着一把刀,用途方方面面,譬如说在野外砍什么的,现已不见矣。
女的上身白布对襟短褂,下面黑布裙子。很多头上用青布包缠成圆筒形,像顶高帽子,这是已婚的。
未婚的将小辫盘在头上,赶街头戴一朵鲜花。有的黑裙外面还套一件彩色条纹的花裙。
女的都赤脚,手脚都戴银镯。还戴银耳环,连扣子也是半球形的空心银扣,有花纹。
男女装东西挂在肩上的锦袋,像有穗子的书包。男的也有穿解放鞋的。
地方被小溪划出一些棋盘格,街边就有妇女在洗衣。这里人爱干净,喜欢洗澡,这和金河流域那些住在山上的真不可同日而语!
这里还有不少温泉。温泉周围有榕树和竹林,依着天然地形,略用石块堵塞一下,就成了温泉的池子。男男女女一起和衣而洗,女的套一件宽大的黑布衣筒,随时将上面系紧一下。
男女还一边唱歌,音阶高声音好听而曲调非常简单,就一两句调子换着字来回地唱。
小鱼和小青见了这些的高兴劲儿,哈,白驹就住在这里!不住在这里,也离这里不远,因为包裹是从这里寄出的,包裹和包裹单上是他的亲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