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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旧情,爱连环,恨连环(403)

作者: 让之 阅读记录

杨灵冷笑道:“你再动我就开枪!给你两分钟,快把话说清楚!”

韩大胡子瞪了他两眼,才又说:“后来杨媛精神上出了点问题,你到医院去找我老婆……”

杨灵打了个抖,枪尖搭下,铁砂子几乎倒出来。

“就是李医生……”

“韩敏力……”杨灵喃喃。

“是我女儿,丫丫。”

韩大胡子对女儿和杨灵间的“故事”一无所知,看见杨灵像只鼓胀凶狠的皮球一下子就蔫得没了气儿,颇为诧异,但此时哪容多想,上前一脚踢掉猎枪。

继之将他一拳打倒。随后拾起猎枪,掉转枪托,一下接一下地抽打。

背后传来阿果剌耳的叫声。韩大胡子回头看时,阿果已经跑到跟前。他便丢掉空猎枪,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累得大口喘气。

看那杨灵,已被打得血肉模糊,缩在地上一动不动,阿果趴下去号哭起来。

蒋猴子也站在旁边,恶狠狠地盯着韩大胡子。韩桑柔喘息既定,撕张烟盒纸,掏笔写了几行字,把阿果叫过来递给她。

这时蒋猴子看见了他塞在口袋里的黄蜡,叫道:“黄蜡,你这偷儿!”

韩大胡子便将黄蜡丢给蒋猴子,然后拿起那块羊肉,又寻到了游泳时抓住的两条肥鱼,用树枝穿上,提着大步走了。

蒋猴子过来看那张字条,却是写给他县上熟人的,介绍阿果到文工团去。

这时那堆血糊糊的肉开始扭动,并站了起来,不要蒋猴子和阿果搀扶,蹒跚地走到湖边,洗了脸和身上的血污。

蒋猴子问:“伤重不重?”

他苦笑道:“还好,像没伤着骨头。”

“咦,你咋同他打起来的?也不叫我!”

“天快亮时,他偷偷要溜,我拿猎枪追出来……”

“后来呢?”

“……他是韩敏力的爸爸。”

寸磔的芳心

杨灵成了昙花一现。

艾雪气血攻心,忧郁成疾。请了县城最有名的中医诊脉,吃了十几包药,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舅舅、舅妈知道是怎么回事,因她过去耍朋友,都是她把人家气得发昏,如今见她怄病倒了,都感到有些意外。

夫妻俩议论此事,女人道:“什么病?相思病!雪儿自小脾气就犟,长大了耍对象,追她的哪个不是条件顶好的?偏她会鸡蛋里挑骨头,高啦矮啦,胖啦瘦啦,没文凭啦,吃饭样儿难看啦,说话溅唾沫星子啦。

“后来那个小向,样啥条件都好,两个亲亲热热,还说过年结婚,突然就把人家甩了!”

女人因见丈夫的情绪不好,就换个话题,说道:“老韩介绍来的那个彝胞,他送的礼,你当时没收。

“今天他又把东西送到家里来了,是两对熊掌,一付熊胆,四张皮子,一包香菇,还有些干腊野味,我就收下了。

“我想若是不收,他心头反而是悬起的。何况阿果的确是凭本事进文工团的,能歌善舞,又长得乖,文工团那些女演员,拿她跟随便哪个比,魂都比掉了!还怕说她开后门?”

张彦华沉默半晌,方道:“那你就煮点野味给雪儿尝吧,她几天没吃饭了,闻到野味的香味,说不定能开她的胃口。”

女人道:“我就是先给你说了,才好煮给她吃。”

又问:“哦,那个老韩,我也没见过,他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原来韩桑柔的字条就是写给张彦华的。张彦华看了字条,又见阿果人才出众,便打电话给文工团长。

后来连阿果的被盖、蚊帐、脸盆等一应生活用具都是文工团发的,公家还补助了二十块钱,购买其他所需之物。

张彦华笑道:“这个老韩,他的来头不小,具体他现在在干校,我也不便问。我同他的关系嘛,五十年代我在省城受训,他是教官。难为他还记得我,给我写这张条子。”

女人道:“照你这么说,我们今后就常把阿果接到家中来耍,这样老韩的人情也有了,又给雪儿作了伴儿。”张彦华点点头。

舅妈虽然口头上抱怨,内心还是很疼侄女的。当下就煮了块野味,切得薄薄的,装在小盘子里,连同一碗香米粥,一块豆腐肉给艾雪端上楼去。

艾雪在枕上歪着,依然昏沉沉的,不思饮食。舅妈撕点野味,却是鹿肉塞在她口中,她嚼了嚼,香喷喷的,果然勾起一点食欲。

遂勉强坐起来梳洗了,漱了口,吃了几片鹿肉,稀饭也吃了大半碗。

舅妈就坐在桌边看着她吃。她问道:“舅妈,这是鹿肉?好吃!是哪里来的?”

舅妈笑道:“是一个叫尔古的彝胞送的。”就讲了尔古送女儿阿果进文工团的事。

艾雪听见“阿果” 这个名字,一呆,问:“噢,叫什么名字?”

“叫阿果。”

“她上嘴皮是不是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舅妈反问道:“哎,你原来认识她?”

艾雪睁大了眼睛叫道:“阿果,是她,这事肯定和杨灵有关系!”

舅妈忙道:“做啥呀,你这副样儿!”

艾雪不说话了,两眼一下被泪水包住,泪珠一大颗一大颗掉在桌上,跌成了碎花。

艾雪自小不好哭,尤其她成人以来,舅妈就没见她哭过。那年她为安葬魏老三的事挨批判,纷传她眼泪哭了一大缸,后来舅妈问起,她说她哪里哭过呀,只不过万念俱灰,曾有过寻死的念头罢了。

舅妈急忙搂着她解释说:“雪儿,唉,你搞错啦!阿果的男朋友姓蒋,也是个知青……”

艾雪不听解释,挣脱舅妈的手,走去趴在床上,痛哭起来。她哭得毫无顾忌,浑身颤抖,声音像裂帛,窗外临着街,舅妈赶紧关窗户。她一直哭到嗓子都哑了,太阳穴又胀又痛,才慢慢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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