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东岸来信(55)
她开心之后,翻身把男人压在床上。
这次换他轻而易举地摸到她肩胛骨的伤疤,思绪不经飘到去年八月,他带着蛋糕和礼物飞到西北找她的那天。
八月七号是她的生日,他挺忐忑的,以为能为她庆祝第一个身边有他的生日。她一开心,或许就不会走了。
却没想到,在她生日那天看到她血淋淋地躺在手术室的台子上,亲自操刀为她取出肩胛骨的一枚子弹。那近两个小时的手术,他心脏几乎快要骤停过去,额头汗液浸湿好几块纱布,手不敢抖,不敢看到心爱的人死在他的手术刀下。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她死了,他一定会用那把沾染她血液的手术刀自刎。
骂他有病也好,骂他疯癫也罢。
他爱雾忱儿,没药可救。
他好爱她,所以她不能死。
大抵是情难自已,他在下位也掉下了眼泪。
受不了,一个挺腰坐起来,脸埋进女人肩窝紧紧抱住她身体。
雾忱儿停下动作,抬手想要触碰他的头发。
不知怎的,她酒劲完全散去,没有一刻不比此刻清醒。
“雾忱儿,要是你没醉该有多好。”男人倾诉无奈。
她心一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时,细微的动作又一如开始加速起来。她想,管他呢,先疯狂再说,大不了明天早上起来再解释。
于是一夜荒度。
可真到第二天早上,她先一步醒来,托着脑袋看着那扇许久不见的男人脸庞。她没舍得叫醒他,小心翼翼地下床,捡起地上一片狼藉的衣服。
穿戴整齐之后,她走到男人旁边,指尖捏着脑袋后面的迷彩发圈拖拽下来,这是她遗失的发圈她当然不会不知道,她没想把发圈带走,反而完好无损地搁在床头柜上,然后撕下一张便利贴写了一行字,头都不回地走了。
手机振响,楼津渡才睁开眼睛,入眼是那根她遗留的迷彩发圈。
还有……
他伸出手臂取下那张浅蓝便签。
「
两不相欠。
」
他“哼”笑了声,“你还真是可爱,欠我的哪儿那么容易还清。”
丢掉便签,他从床头柜上捞来手机。
任轻寒昨天告诉他,雾忱儿准备参加一档名叫《风驰玫瑰》的综艺节目,他本来没当回事,没想到昨晚上会和她重逢,还……噼里啪啦、干柴烈火。
既然他还忘不了她,她明明也动了心,为什么不再试试呢。
十三年都过来了,他的喜欢也该有个结果。
就算她拒绝好了,至少要让她知道,他爱她不是从去年开始。
于是他给节目组发了一份简历。
这之后,两人再也没联系。
雾忱儿还和以前一样,忙上课、忙训练、忙任务、忙节目的事。
提到节目,最近她和周岁她们四个走得很近。
有时候在食堂遇到会坐一桌吃饭,在训练场遇到会比拼枪弹技术,也会在没事的时候坐下来聊聊八卦。
比如谁会来参加《风驰玫瑰》,预测谁会在节目播出之后被骂得狗血淋头。
雾忱儿只是笑笑,极其平静地说:“那一定是我。”
然而,直到《风驰玫瑰》开始录制那天,谁都没想到报名来参加节目的人会有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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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录制地点不在港岛基地,听说是节目组新发掘的海中小岛,一座设施齐全的独立岛屿。
训练场、攀岩台、真人野.战等应有尽有。
录制周期是一个月,一个月要把十二期节目全部录制完毕。
刚来岛屿熟悉环境那两天,雾忱儿待在教官宿舍盯着楼下搭建的场景地,做了好久的心理防线,师父死去的画面仍历历在目,她不希望再有别人因为她受伤,这种脱离基地的活动最容易被坏人有可机之乘,直到做尽谨慎,她才敢踏出心坎儿那一步。
在操场录制开场等嘉宾的那半个小时,她们五个带队教官收到来自节目组导演分发的第一个任务,“请为十五名新兵的报到做准备。”
周岁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嗷叫,“都没给咱们名单,不知道来的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谢初然唇不动声动地回:“没看娱乐报道吗?网传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奶油小生,偶像什么的。别说高强度的训练,恐怕连重一点的枪都扛不动。”
“真的假的?”周岁叫出来,又收敛,“那不是为难咱们嘛。”
“还有哦,以往只要是传扬正能量的节目,那些明星都挤破脑袋来抢名额,也不知道这回来了几个说不得骂不得的大明星,咱们都精神点儿,别被网暴乱了阵脚。”
新兵入场那part拍完了,他们穿着军绿制服在场地外面排队等着进场指令。
短暂的休息期间,她们在操场光明正大地聊天。
“天呢,到底被训的是咱们,还是新兵啊。”周岁险些哭出来。
“诶诶,你先别倒下,回头看看。”莫之离一脸坏笑地盯着操场入口。
从雾忱儿的方向看过去,庞大的摄像机把人挡得严实,她微微探身只能隐约看到第一个新兵的侧脸。
她一眼认出来,那人是赵沛霖。
这两年他在圈子里的口碑每况愈下,来节目刷波存在感,再立个反差人设,拉拉口碑,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她不觉得意外。
相反周岁忽感不妙。她坐立难安地转了半个圈,视野清晰的一瞬间立住脚跟,瞳孔震惊,看着男人迎面向她走来,她哭笑不得:“哟,这不是咱演技爆炸的大影帝吗?”她抱臂,“怎么,最近没戏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