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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东岸来信(57)

作者: 十不与 阅读记录

雾忱儿镇定自若,显然早就预料到这一问题的存在,语气淡定:“在我们来基地之前,基地只有一位军衔上校的女子教官,她最好的青春年华都在基地度过。到了本该退役的年纪,却在一次危险系数五颗星的任务中不幸丧生,死无全尸。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拍过照片,所以烈士墓碑的黑白照用的是她刚到基地拍的入档大头贴,波浪卷发,精致妆容,可冲锋陷阵把她磨砺得不成人样。”

“自此之后,凡是来基地的女子教官都可以不受妆发的约束,明天和意外不知道谁会先来,为了保护你们,我们做教官的永远会冲在前线,所以……在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希望我们都能将精神面貌最美的一刻定格在世上。”

“你们也一样。”她说。

不止女子教官,男子教官也一样有此例外。

在她们还是学员的时候,也都是清一水的齐耳短发。但雾忱儿没剪过短发,因为她不算是军校的正式学员,而是在功勋傍身后才被梧林基地破格录用。

她想了想,突然回头:“麻烦给我一把剪刀。”

不会吧。楼津渡有些诧异。难道她想剪掉长发?

看到女人拿着并不锋利的剪刀,他心底莫名其妙涌生一种别样情愫,不知是心疼还是倾慕。

以身作则嘛,雾忱儿也想试试。

人家常说,如果你想要开始一段新生活,可以选择从头开始,换个新发型也换个新心情。

她有一丝忐忑,自己给自己剪头发,大概率会丑到从此以后不想再照镜子。

就在她摘掉军帽却没法下手时,楼津渡主动请缨地站出来一大步:“报告教官,我请求,让我来帮你。”

她看他,眼神交换。

读懂他眼底的温柔,她点了点头:“好,交给你。”

楼津渡小跑过来,略带距离地站在她背后,用她遗留的迷彩发圈把她头发固定到需要被剪的位置,从她手中接走剪刀却迟迟没动。

她察觉到,轻声问:“怎么不剪?”

男人梗塞,回以轻声:“真要剪?”

“嗯。”

简短的一个嗯字,显然表明她想要和过去告别的决心。

楼津渡也不再犹豫,小心剪下她散出淡淡香味的长发。

担心剪得不好看被她私下算账,他特别注意细节地修齐她散落脖背的头发。

剪完,他目无旁人,指尖触碰她柔软发尾,找尽交集:“剪掉你的头发是不是意味着,你又欠我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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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雾忱儿不动声色哼了下,转眼好声好气地让楼津渡回他位上待着去。

他识相,反正有的是时间陪她玩儿。

他俩眉来眼去的动作被赵沛霖看出不对劲,他身子向后一探看了看楼津渡暗爽的神情,一个不做好的念头应暇而生,他又打报告:“教官,请问宿舍怎么分配?”

靠,他问题是真的多。

周岁看不下去,主动把这烂活儿给揽了下来,“我来安排,分配完之后你们只有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整理宿舍,拖沓和偷懒的人会扣一整个宿舍的分噢。”

“报告教官,我们住的是几人寝?”

“三人寝。”

分配完,上楼回宿舍,赵沛霖死黏着楼津渡,还故意在摄像头面前表现一副好人样:“需要帮忙吗?”

楼津渡像看傻子一样看他,然后低眸看了看自个儿再拎一个行李箱都不是问题的手,“其实,你脑子没事吧。”

这话有两层含义,怎么听怎么像是报仇。

替某个女人。

*

午间休息,食堂笑声一片。

无非是关于赵沛霖的笑话。

刚在检查宿舍的时候,周岁发现赵沛霖行李箱里带的都是臭美的东西,她真服了,“你们是没看到我把他东西都没收的那个表情,想骂我又要在镜头面前立住人设那副德行,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聊得正嗨,赵沛霖从旁路过,“笑笑笑,笑死算了。”

周岁回他一记白眼,痛快地笑:“有本事你打我啊,我不反抗就站着让你打个舒服。你敢吗?大影帝。”

赵沛霖没跟她一般见识,他主意都在之后的团队合作part,听说是一个教官带三个新兵完成任务,一想到周岁输掉比赛失望的表情他就开心。好汉不吃眼前亏,冷哼一声他就走到别桌吃饭了。

周岁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反而关心起雾忱儿被剪掉的头发,“老婆,干嘛要听那些人的剪掉头发,他们摆明了是故意刁难。”

“是啊。”谢初然也看出来了,“这本来就是连老给我们的特权,凭什么要因为一档破演戏的节目让自己不开心呢。”

“没有啦。”雾忱儿屈起手肘撑着桌子,摸着被剪掉的发尾,神情是从未拥有的轻松,“其实半年前我就想剪了,换个发型换个心情,只是一直舍不得所以才拖着没行动,说到底我还要谢谢他们的质疑,让我敢走出这一步。再说,应该也没有很丑吧。”

“老婆什么发型都好看。”

周岁捧场的声音传到楼津渡耳朵。

他间接性耳鸣,只选择性听到“老婆”两个字。

真不是他想吃醋,怎么五乘二魅力那么大,连女人都要和他抢老婆啊。

一个许池深就够头疼了。

看他脸色不对,赵沛霖突然好奇:“说说,你好好的一个医生,干嘛要来参加这种不入流的真人秀节目?”

楼津渡吃不下饭,瞥他一眼:“你不也是,想想你是为什么,我就是为了什么。”

“别骗鬼了。”赵沛霖笑了下,“你绝对是为那五个疯子其中一个来的吧。”他穷追不舍,“啊?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