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幼驯染定义绝对有问题(129)
恶心!光是想象一下,他就又想吐了。
而鹤衣本人,心中的愤怒也完全不比宫侑要少,而在愠怒之外,淡淡的荒谬之感拉回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我知道,”她双手包住宫侑的手,手心冰凉,“但你是要参加春高的选手,私下斗殴的话,会取消参赛资格。”
随着鹤衣的动作,宫侑的手渐渐垂下,而宫治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上前拉住了他:“蠢……侑,你不会想被取消资格吧?队里的大家,也不能没有二传。”
两人的话让宫侑的脑袋稍稍降温,他冷冷地看向默默整理衣领的白川:“那小鹤,难道你要就这样放过他了吗?”
宫治闻言肌肉紧绷起来,生怕他又突然暴起。
“当然不是……”鹤衣转身,面对白川,“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选手。”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鹤衣直直给了白川一拳——正中他的小腹!
一拳刚落,鹤衣原地起跳,反手又一拳打中了他的正脸!
脆弱的鼻梁承受不住力道,两道鲜红蜿蜒而下,白川被打得后退了两步,扶着树才没有摔倒,他的无框眼镜被打歪,发型也散乱了,不负之前的精致。
他缓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抹了下鼻子,擦出模糊的血迹来。
宫兄弟都屏住了呼吸,没想到鹤衣生气时,打架方式如此硬核。
宫侑半张着嘴,眼前的景色似乎都被虚化,只剩下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拳上血色的鹤衣。
他仿佛听见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一句话:他完蛋了。
鹤衣缓缓张开手,想要捂住半张脸,又在指尖触及脸庞的一剎那停顿,收回了手。
要说从小就开始玩动作游戏的鹤衣,不懂怎么打人的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阅遍硬核格斗游戏,鹤衣对于怎么打,哪里最疼都非t常了解。
她抬头,挨了两拳的白川没有还手的迹象,他站在原地,甚至完全垂下了双臂,任人鱼肉:“如果是生麻桑的话,想打多少拳都可以。”
这是他欠的,白川甚至在麻木的疼痛中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满足,如果这样就可以偿还债务的话——
“我说你啊,”鹤衣甩了甩拳上的血迹,头脑完全冷静下来,“不要摆出一副想要补尝我的模样了。”
要说为什么暴力是人身上的开关呢,打完两拳鹤衣觉得自己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里,就像在千万次演练后的某一周目游戏,她心中会有预感。
这一回,一定会成功。
“你为什么一厢情愿地觉得我现在过得很不好呢?”她又往前走了两步,“即使不站在大出风头的位置上,没有掌声和喝彩……但我有和睦的家庭,优厚的经济条件,有形影不离的幼驯染,有能够快乐的爱好。”
她停顿了一下,眉眼柔和了些许:“我一直认为,我非常幸运,而且非常幸福。”
幸福这样的词语似乎过于官方,又过于空洞,只会出现在人们敷衍的祝福里,但鹤衣却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孩子。
她是个在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即使生麻雅彦先生不着调,生麻理子女士很严厉,但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在关心鹤衣。
而且,即使她变得内敛了,她也有始终支持自己的朋友。
她并不贪心,并且已经感到满足。
白川青宗忽然发现,之前他以为的蒙尘珠宝,其实并没有变得灰扑扑的。
是了,他想,无论是用厚厚的幕布掩盖,还是用美瞳遮挡——宝石始终是宝石,只是谁能看到的区别而已。
只要掀开幕布,擦去灰尘,依旧会散发出让人想要落泪的光芒。
“感觉,”宫侑在鹤衣身后捂住胸口,“身心都被荡涤了一遍!”
小鹤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不是耀眼的程度了!简直是浑身上下都在散发圣光!他甚至在反思自己偷吃治的布丁,好久没还衣服,值日丢给别人做的事了!
“啊。”宫治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多半和自己一样,宫侑的双胞胎感应从未如此灵敏过。
他咧开了嘴,张扬的笑意从眉梢蔓延到眼角,揽住了站在原地的鹤衣:“小鹤,我们走。”
他架着鹤衣转身,朝着和白川相反的方向离开:“下午有稻荷崎的比赛,你一定要来看哦!一定!”
“手帕。”宫治紧随其后,递给鹤衣一张白色手帕。
鹤衣这才意识到手上的血渍再不处理就要干涸了,她赶紧接过,仔仔细细地擦掉残留的痕迹。
“还有炸猪排也要分我一块!”
“凭什么啊?!”
熟悉的双子吵架声音响起,鹤衣忍不住笑了笑,感觉在这对兄弟身旁,唯独不会有寂寞的时间。
*
被遗留在原地的白川直到鼻血干涸,也没有移动位置,而是朝着一侧偏了偏头。
“出来吧。”
慢吞吞从拐角处现出身影的,居然是研磨。
“又是你啊,”白川抓了一把头发,“我记得你……生麻桑的幼驯染,对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他海蓝色的眼瞳一闪,当年在鹤衣看不到的地方,正是这个家伙,把自己叫了出来。
两人对视,似乎把时间逆转回了小学一年级。
“不要再打扰鹤衣了,”年幼的研磨居然已经有了几分让人胆寒的气势,“她不想见你。”
总之白川回想起来,还是难以想象当时的自己,怎么会因为对方一句话,就真的放弃了去追问一个答案。
如果他那时能得到一个答案,是不是就和这家伙一样了?小学同学怎么不算幼驯染呢……然而他不知道,也许对那个还没有学会藏起尖刺的男孩来说,本就是无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