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初白(129)+番外
唇齿间的酒精味道,弥漫在空气里的蜂蜜味道,堵得她连呼吸都困难,只能任凭意识如同踩在云端,泛着失重般的飘然。
吼间泄出点浅音来。
以前她和傅初白接吻,喘不过来气的时候,这招是用来求饶的。
这是她的肌肉记忆,
也是傅初白的。
那人的舌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顿了下,等反应过来再想卷土重来的时候,林衔月已经将手抵在他的胸前,捏着西装硬挺的布料,压抑着气息里的喘:
“傅初白…”
这一声实在熟悉,
多年午夜梦回,就像是镌刻在记忆里似的,怎么可能忘得掉。
傅初白压着胸中的灼烧起来的火:
“林衔月,是你说的,不想和我有以后了。”
“你现在回来,是什么意思。”
林衔月的手掌能感觉到他胸廓传来的震颤,喉咙像是被人掐住,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别好拿捏,只要你随便勾勾手指,我就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腆着脸重新回到你身边?”
傅初白咬着牙,掷地有声,字字锥心:
“林衔月,我又不是你养的一条狗。”
暗哑的声音逐一落地,
空荡的客厅里连回音都没生成几分。
林衔月垂着脸,只觉得眼底像是被覆了一层水雾,泛着几欲掉泪的潮热。
她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像傅初白说的,她能说的话,在很多年前就被她自己亲手画上了一个句号。
没有以后了,
再也没有以后了。
低垂的视线里,她能看见蜂蜜水在地毯上晕出的水渍,一层一层地蔓延,变浅,直到消失。
没有什么东西能撑过如此长久的消耗,
感情也如实。
“砰”地一声,房门在她身后被重重关上。
直到从一片寂静中听到外面传来电梯轮轴的细微声响,林衔月才像是被人将筋骨尽数抽干似的一下跌落在地板上。
那些蕴在眼眶里的热气,也在惯性的作用下,一颗一颗地砸落下来,
有些滚在皮肤上,有些和地毯上的花纹融在一起。
房间里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星星已经被傅初白带走了。
就和当年一样,
她自己一个人,傅初白和星星在一起,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当年是她选择先离开。
礼尚往来,也该轮到傅初白,抛弃她了。
-
助理在楼下等着,见傅初白面色阴沉自然也是一句话不多问,直到车子开出去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了句要回哪儿。
傅初白怀里抱着星星,
小狗似乎是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没怎么闹腾,就乖乖地在他怀里趴着。
他沉默了会儿,轻声道:“北府华庭。”
驾驶座上的李助听到这话,眉尾不动声色地挑了下,没多说,调转车头就往那处他以前从不知晓,只上次被突然告知的住所开去。
房间里一片暗,傅初白也没开灯,只将星星把地上一放便自顾自地走到阳台边上去。
阳台上有两盆草,又或者是两盆花,
毕竟这些年从未见它们开过,已经很难判断到底是什么物种。
大概是因为冬天的缘故,两盆草的长势有些萎靡,寥寥几片绿色耷拉着,有气无力的感觉。
和林衔月那间小屋子里枝繁叶茂的绿植一点都不一样。
傅初白盯着看了一会儿,兀自笑了下,
说不上来是生气多些,还是无奈多些。
星星在房子里转了圈没找到打开的零食,又跑到他脚边蹭,边蹭还边呜呜地叫。
傅初白看了他会儿,蹲下身:
“怎么,怕我把你的零食留在那儿你就没东西吃了?”
“放心,饿不着你。”
他说完,起身走到小屋子里撕开袋儿冻干,放在掌心里让星星凑过来吃。
小狗的嘴唇黏黏的,大概是刚刚在林衔月那儿舔了打翻在地面的蜂蜜水。
傅初白就这么散漫地蹲着,看着它吃,过了会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然后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戳了戳星星的头。
小狗显然有些愣住,抬起脸来歪着头看他。
片刻,傅初白轻笑了声,声音压得很低,很快就在偌大的房间中消散而去,活像是只说给自己听的叹息:
“我还不如你呢。”
第70章
日子就这么平静无奇地又过了几天。
这天林衔月刚下课,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就接到徐云烟的电话,说是在学校门口等她,
听声音,估计是又在工作上受了气。
等林衔月坐上车,还没问,徐云烟便自己先倒豆子一样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徐云烟本来是计划年后离职的,结果因为种种原因,没离成,只能接着在公司当牛做马,结果本就心态漂浮的时间点儿上,公司不仅大幅降薪,还找了个专门评定绩效的部门经理,一天三遍的让打工人提交日报。
今天更是通知说要用下班之后的时间,开培训会让大家知道绩效管理的重要性。
这下把徐云烟气得不行,直接眼不见为净,说自己有事,拎上包就走,完全没理那经理在她背后僵住的脸。
她心里带着火,不想一个人回家生闷气,所以才来找林衔月让她陪自己出去喝酒解闷。
林衔月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但陪着消遣总是能做到的。
两个人在APP上随便挑了间评分还不错的酒吧。
大概是因为工作日的关系,酒吧里的人算不上多,吧台的位置零零散散地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