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杏子(36)
她的确不是有意的。
但她挺想和他发生点什么。
对,她是挺想的。
“快睡觉。”身边的人往边上移了移,声音艰涩地说。
“哦~好。”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明明是一样的床,可她后面真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睁开眼,抬眉瞧见他,懒懒地嘀咕:“你怎么没睡啊。”
他根本就没睡着,原本就已经清醒了,陈裳突然过来,就算是闭眼,事实上他更是睡不着了。
“几点了!”
李隅解了手机:“才十点过五分。”
“哦。”陈裳阖上眼,过了一会又睁开,意识还没彻底回来。
“再睡儿”李隅说。
陈裳摇头:“不了,飞机上再睡。那杯奶茶我要正式纳入黑名单,太折磨人,以后傍晚再也不喝了。”
“你下次记得监督我。”
李隅笑:“好。”
陈裳注意到她刚刚开手机的动作,问:“你手机不设密码么!”
“没有。”李隅将手机递给她,她拿在手里,锁屏是一张拍摄的紫粉色晚霞,像打翻好几种颜料罐。
陈裳感慨:“好漂亮。”
李隅:“嗯。”
那天没有一起看的晚霞,周周转转竟又这样落在眼里。
李隅垂眸静静看着她。
废弃的广场天台已经大变了样,所有光景都在向前,好像只有他还单独停留在原地。
他的喜欢或许是从那天平安夜,或者是那天天台她耐心陪着自己读那本诗文。
亦或是从刚见到她的第一眼。
经年往复,情感像风,来了又去,停了又起,不曾消散。
他无聊,又木讷,起初,是一面一眼就能看完的玻璃窗,什么吸引力都没有,绝不会让人肯伫足。
玻璃外是阴暗的天,雾蒙蒙一片,但她的出现,好像天边蓦地射进一束阳光———
整个世界,都更鲜活起来。
“微信,Q,都没有密码!”
“都没有。”
“那我随便看了,你秘密可别想藏着。”
“好。”
陈裳滑了几下,什么都没打开,最后点开通讯录,存了一串自己的号码。
两人相继躺了会儿,收拾吃了早饭。一切收拾好,时间就差不多了。
陈裳执意要自己去,但拒绝不了,李隅说他反正也没事,想剩下的时间去历史博物馆看看,顺路。
陈裳也就没多说什么。
不过这路可不顺,甚至有点绕。虽然他们路上什么也没聊,彼此都各怀着心事。
“我走了。”下了车。
“嗯。”
“陈裳。”
“怎么了”她回头。
李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战胜理智:“……我到时候可不可以给你打电话!”
陈裳摸到兜里的手机肆意地扬了扬:“为什么不”她勾唇听了挺开心,有点小得意,“你又不是没有我联系。”
李隅看她的背影进了航站楼,车子重新启动。
室友赵家旭在手机上好奇问他:“什么情况啊你逃课都不带我,今天老头没点人,你啥时候回来!”
李隅只跟他说了去泠溪,最终在连环追击打扰下:“泠溪博物馆新文物上新。”
“三天你就去看这个!那你昨天为什么不回来!!这都够你逛好几个了。”
其实,他本来是打算和她在这边多待一天的。
李隅看着备忘录里的计划表。
没关系,时间还长。
—
陈裳落地,刚从楼里出来就看见了一辆双R黑色的车子等在外面。
“不是说让小叶来接”小叶是赵斯年的秘书。
“手头上有个事要让他去市场部跑一趟。”赵斯年等她坐好后递了一双上好的羊绒手套。
陈裳撇撇嘴,接过。她从小觉得不舒服,不爱戴,但每到冬天,也不知道赵斯年怎么能随时变出来的。
“怎么样,还行么,那些事儿忙得过来吧。”
“要不你回来给我帮忙!”
“你觉得我撑得慌!”
陈裳扯着一只手套戴上。樊适锦将公司彻底交给他,赵斯年要忙的事多着。
另一个,陈裳也没哪个权利,她的身份地位只够门外边的人眼红羡慕的了,深层门里面的也就维持个面子上的客气。
“行,我就负责让你随时悠闲。”
“飞吧。”
赵斯年开车,目视前方。车水马龙的北城热闹也冰冷。
往往最容易的事也是最复杂的。但不管复不复杂,也是承诺要尽力办到的事。
陈裳这趟回来老太太高兴的不行,都等着她了。赵斯年也没回公司里,一起吃了饭。
她原本以为樊适锦也在,但听张婶提起才知道她上个月去欧洲了,正好通知明天才得回来。
“囡囡两年都没回来看我哦,斯年一天也忙,你们两个都不管我。”老太太生气肩也不让按了。
“哪里,我可最最想您。”陈裳绕过来挨在她身边坐下。
两人亲昵地在房间里聊了会天。老太太吐槽起孙子一天忙起来不见人影,还专门折腾起她。过分得很。
陈裳就想起来赵斯年上回跟她说给老太太安排了趟旅行,笑出了声:“他不是看您挂念着那边的老友嘛,您说实话,自己是不是想去!”
老太太佯装着生气:“哼,他们都不先来看我。”
“好了好了,我一会儿替你下楼骂他,你孙子可真坏!”
“谁坏”赵斯年刚走到门口,就无辜挨到一遭。
“就是说你,你问囡囡是不是!”
陈裳毫不客气,在一旁点火:“哥你平时就欺负奶奶吧,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