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雀儿(140)
沈鞅搓搓手,笑着问蒋淑宜,“你身边这丫头好像到了该许人家的年龄。”
一句话,蒋淑宜和银翘脸色陡变,互相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惶恐。
蒋淑宜为难道:“这丫头我用得顺手,还想多留几年。”
银翘也跪地,“奴婢心甘情愿伺候我家姑娘一辈子,不想伺候男人。”
这话引得沈鞅不屑一笑,“丫头片子一个,我今日是给你赏赐荣华富贵,明日你感激我都来不及。”
银翘急得磕头,“国公明鉴,我不贪图什么荣华,只想当个丫鬟。”
蒋淑宜面上染上着急,也强硬了态度:“国公,我与银翘从小长大情谊深厚,又难得我这丫头一片忠心,此事不要再提。”
沈鞅不解:“真是奇了怪了,这天底下还有这样傻的丫头,我不过是看她家世清白,长得也清秀,又是你身边得力的,想给她个泼天富贵而已。而且,清樵这孩子从来没有过女人,就算将来娶妻,待银翘也是不同的。”
这、这、这!
蒋淑宜觉得自已耳朵好像出了问题。
沈鞅发的什么颠?他要把银翘塞给谁?
银翘宛如五雷轰顶,情绪比方才还要抗拒:“不可!奴婢宁死也不要做世子的姨娘!”
徐清樵那头,脸色黑成了锅底,茶盏重重放在几上,荡出一片水渍。
“荒唐!”
他劈头盖脸朝沈鞅呵去。
沈鞅缩了缩脖子,本来想讨好儿子,好像搞砸了。
“你看不上她?”
他这话,让徐清樵不留情面地斜眼翻个白眼,好似看见什么脏眼睛的东西。
沈鞅看看沈黎,再看看一屋子没好脸色的人,没有台阶下。
“这……”
徐清樵深深吸一口气,冲蒋淑宜的方向拱手,“某今日叨扰蒋姨娘实则是有要事。某之随从张阿牛同银翘两情相悦,阿牛托某来提亲,这是聘礼。”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份聘礼册子递过去。
蒋淑宜接过,打开看了半晌,聘礼都是厚礼,一看便是出自徐清樵的私库,诚意十足。
她缓缓合上,看向银翘,“此事还得你自已做主。”
银翘本不想那么快嫁人,但宁国公刚才实在把她吓怕了。
她偷偷瞄向宁国公,又看向徐清樵,犹豫再三,便道:“奴婢愿意,全凭姑娘为我做主。”
宁国公终于知道自已这番乱点鸳鸯谱有多离谱了,试着挽回颜面,“哈哈原来还有这样的佳话,怎么不早说?如此也好,也好。哈哈哈。”
这婚事算是定下了。
沈鞅无功而返,还丢了面子,便把这一出算到沈黎头上,点着她的脑袋埋冤:“我怎么就听了你这个妇人之言,你看看今日这话我说得多尴尬,你知不知我是一点面子都没了。”
沈黎躲开他的手,依然笑容满面,“国公此言差矣,银翘这个丫头不愿意,多的是丫头愿意,此事便包在我身上,我定挑几个美人送去。到时候世子若不喜,便说是我自作主张,他若喜欢,我便说是国公的主意。这样可好?”
沈鞅一听,这是不亏本的买卖,立马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去,记得要找又懂事又知趣的。”
两人的盘算,徐清樵并不知晓。
他替阿牛定下婚约以后,心情便一直不错,仿佛跟蒋淑宜的纠缠又加深了些许。
他就是要从她的身边,一点点蚕食。
当然,整件事最高兴的,莫不过是阿牛了。
阿牛高兴得一掀衣袍跪在徐清樵身前,抹去眼角激动的泪花,含着几分哽咽地语无伦次:“谢过主子!我我……假如我以后娶妻生子,也定不会忘记主子的大恩大德。”
徐清樵哂笑,“什么假如,你张阿牛就是要娶妻生子了。”
阿牛也笑了,“对,我真的要娶妻生子了。”
想起什么,阿牛又舔着脸道:“主子可否代我写封信回家告知父母?我的婚姻大事,主子给我做主了。”
徐清樵也在兴头上,便点头应允。
写好信,阿牛刚拿去邮驿,沈黎便登门拜访。
她的身后站着三个丫鬟,一个个烟视媚行,瞧着就颇为不安分。
徐清樵皱眉:“这是何意?”
沈黎拿出当家主母的风范,“我这是看你院中的人笨手笨脚,这才想挑几个伶俐的送过来给你,你看看喜不喜欢,若不喜欢我再去寻。”
那三个丫鬟见到徐清樵,目光变得热切,纷纷站出来自我介绍。
“奴婢声儿。”
“奴婢荷花。”
“奴婢雪夜。”
徐清樵冷冷扫一眼,个个都含羞带怯,瞧着可不像能干活的。
“都擅长什么?”
“奴婢擅长吹箫。”
“奴婢擅长推拿按摩。”
第三个挺起傲人的胸脯,“奴婢什么也不会,世子可别嫌弃。”
先头两个丫鬟,恨得牙痒。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沈鞅培养父子感情
徐清樵吩咐下人:“去,取只箫过来。”
声儿脸色一变,求救般看向沈黎。
沈黎也摸不准世子是真傻还是假傻,此时爱莫能助,只能看世子怎么做。
下人取来箫呈到声儿面前,声儿却迟迟不拿,听见另外两个丫鬟的嘲笑,她越发涨红了脸。
在徐清樵的眼神催促下,她终于还是赶鸭子上架拿起了箫。
胡乱吹两下,不成曲调,引得哄堂大笑。
她赶紧退后一步,低头求饶,“奴、奴婢不会。”
“哦?”徐清樵不紧不慢喝茶,“无妨。”
声儿松了口气,还以为会被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