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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雀儿(5)

作者: 庐兰饮月 阅读记录

谁?

谁弄死谁?

哦……窗外的野鸳鸯……

徐清樵被折磨得拳头坚硬,咬牙一字一顿:“你、走,我、救、人!”

“可是……”

“没有可是,即刻离开!”他斩钉截铁。

待室内少了个人,徐清樵的理智终于回归。

一向沉静的他提起一本书,推起窗户看也不看地扔出去,外面响起一声“哎哟”。

“滚——”

两个人连喊几声“快走”,春池归于平静。

片刻后。

枝叶交错的林间,银翘带着帏帽,将一锭银子放进一对夫妻手里。

“有劳二位了。”

那汉子眉开眼笑,这可比他种庄稼来钱快得多。

“下次还有这种好事再叫我跟我婆娘。”

打发走这对野鸳鸯后,蒋淑宜才从树后出来。

银翘掀开帏帽,一张脸通红,期期艾艾问:“姑、姑娘今天可成事了?”

想起今日,窗外无论如何颠鸾倒凤,男人皆隐忍不发的模样,蒋淑宜缓缓摇头:“倒没想到他还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给他下药?”

“不可!”蒋淑宜厉声否决。

她本就是受了被人下药之苦,怎能将已所不欲施加他人?

叹她一生的悲剧,正是肇始于“下药”二字。

那日,府中宾客盈门。

众目睽睽下,她被撞破和宁国公共处一榻,衣衫不整。

拜继母所赐,她好好的嫡女不做,做了宁国公的妾室。

宁国公和继母也属实可恨。

宁国公贪图美色,继母就将她药晕送上床榻。

宁国公软弱怕事,继母就让她背负一个主动勾引的骂名,遭千夫所指。

这样的事,她断断不可对徐清樵做。

否则,她和此生最厌恶的人还有什么区别?

银翘身为奴婢,最是忠心护主,不过一时情急想岔了。

而她作为她的主子,负有加以约束之责,遂道:“银翘,你知道你家姑娘我为何会沦落为外室,便懂得此等手段有多害人。

之前是我低估他了,原以为世间男子都同宁国公一般,借子并非难事。而今得知他是清正君子,那便只有令他喜欢上我方才能成事,旁的只会生厌。你可晓得?”

银翘受教:“奴婢晓得了。可……可如何才能让他喜欢上姑娘?”

蒋淑宜陷入思索。

男子找女子,总不可能是选个夫子回去日日教导,也不是找个老妈子耳提面命。

无外乎喜欢女子的美貌、神秘、知趣……

如今她能确定徐清樵并不讨厌她,就只差和他亲近的机会。

那厢,送走蒋淑宜后。

徐清樵握着书卷却看不进去。

他捂着额,脑海里反复浮现女子娇态横生的模样。

一引颈,一低头,一掠鬓,一扶腰,一转眼,一莞尔……

一室灼热的馨香提醒他,方才心境微恙。

独自平静了许久,直到夜色渐浓,他的心绪逐渐冷静下来。

今日种种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

想起晨时蒋淑宜避雨,投来那一双朦胧打量的眼神,他直觉抓住了什么,可又仿佛什么也没抓住。

***

翌日,东方既白。

一个樵夫头戴斗笠,肩上担两捆柴,沿着后山下来。

交柯错叶的小陌,蒋淑宜靠着树席地而坐,一手按在脚踝四处张望,眼尖瞧着这道身影。

“大哥留步。”

戴斗笠的身影站在原地。

她不再忍着,虚弱喊话:“大哥,我的脚崴了,你可否帮帮我?”

据银翘打探到的消息,张阿牛尚在长身体,徐清樵每隔三日就要趁着天不亮去砍柴。

蒋淑宜计上心头,故意等在这必经之路,当然,为了不被识破,崴脚也是真的。

男人斗笠下露出好看的弧度,顺着脖颈看下去,衣襟松松垮垮。

袖子微微挽在肘弯,小臂粗壮有力。

看不出徐清樵清瘦修长的身子下面,肌肉竟这么结实。

他的大掌一把摘下斗笠,蒋淑宜瞳孔放大,随即欢喜一笑:“徐贡生,竟然是你,我们真是有缘呢。快,快扶我一下。”

徐清樵又恢复清冷内敛的模样,像个与她不熟的陌生人,也不接话,只默默放下担子,屈膝蹲在蒋淑宜身前。

凑近了,她才看见男人下颌的汗水,正沿着喉结蜿蜒。

男子的呼吸轻微可闻。

而他看她的目光,连带着也灼热。

第五章  嘶,轻点

蒋淑宜没来由有些害怕,就像被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盯上,逼得她身子发软。

一丝痛楚传来。

男人一手握住绣鞋的鞋面,一手握在她的脚踝,脚踝处的手掌又大又烫。

“嘶,轻、轻点……”她轻声细语地喊,娇里娇气。

那张脸明明稍显稚嫩,透着一股洁净,绯红的眼尾却沾染几分花的娇媚。

徐清樵昨夜并未睡好,夜里燥热,还做了梦。

方才走得疾,还以为听错了,梦里她叫的声音还要娇弱些。

如今正主在面前,他免不得有些心虚,话也少一些。

检查完,他松开手。

蒋淑宜惴惴不安问:“徐贡生,我的脚可是折了?”

“有些红肿,还能走吗?”

蒋淑宜莞尔:“应该可以。”

她扶着树站起来,刚使上一点力,脚踝钻心的疼,又滑坐了回去。

徐清樵见她那小脸都疼得白上几分,蹙眉沉吟片刻,背过身去。

“上来。”

蒋淑宜合该说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话才是,又怕自已当真推拒一次,他便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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