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雀儿(99)
谁叫宁国公缺少根苗。
蒋淑宜收到过徐清樵的信,不日就回。
不幸中的万幸,徐清樵终于……回来了!
蒋淑宜正躺着小憩。
男人走密道进入她房里,就这么坐在桌子边,等她的午觉醒过来。
其实,从他进来她就已经醒了,不过是装鸵鸟,不愿意面对他这登堂入室的行径。
坐了一会儿,男人起身走至床边,就这么盯着她,以及她的肚子。
终于,蒋淑宜觉得自已装不下去了,慢慢睁开眼,男人风尘仆仆,甚至还未来得及换上干净的衣裳,落拓却不影响美貌,只是眸光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压抑着激动开口,嗓音暗哑:“你醒了。”
蒋淑宜想,这不是废话吗。
徐清樵自顾自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大手颤巍巍伸向她隆起的腹部。
隔着被子,蒋淑宜感觉到他的手抖得厉害。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了。”他说。
“……”
第八十九章 奸夫是谁
要说徐清樵误会了,他确实也误会了,可要说没误会,好像也没错……总之,蒋淑宜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崎岖的方式让两父子相认。
她听见徐清樵接着说:“其实,不论这个孩子是谁的,只要是你生的,我都会视如已出。”
蒋淑宜才不相信男人说的这些鬼话,什么视如已出,那都是骗人的。蒋淑宜故意反问:“哪怕是你父亲的?”
男人眉头一蹙,一抹戾气划过,长睫一掩,又好似是她看错了。
“唯独,不能是他的。”他咬牙。
纤细玉指一勾,勾住男人的腰带,好看的俊脸放大在蒋淑宜眼前。她附耳上去,有些好笑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得叫——弟弟?”
男人被这话激怒:“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宁国公府的遗腹子不是那么好冒充的,蒋淑宜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确保月份对得上。
她不想这个节骨眼上徐清樵露出破绽,推开他,冷漠道:“可是好不巧呀,我这孩子就还真是你父亲的,你不信可以问问赵阳,正是宁国公来找我的时候怀上的。”
室内安静许久,只余炭火燃烧的声响。
徐清樵眉眼微沉,压抑着风暴,“我不信。”
孩子是谁的还不是蒋淑宜说了算,她还想再糊弄几句,谁知,徐清樵闷哼一声,胸膛竟然洇出一淌红色的血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她又是愧疚又是心疼,不顾男女大防就扯开他的衣衫,胸膛裹缠几圈白布,血渗了出来,颜色鲜红正是新伤。
“你不是跟东宫北上办事怎么会受伤?”
徐清樵记得自已说过,会把她从别人手里夺过来。
这趟差事,起初太子对他并不重视,反倒更看重行事老练的陆文良,遭遇刺客之时,他冒死替太子挡下一箭,立下大功,这才博得太子赏识。
徐清樵握住她的手,反倒勾起唇角,眼里仿佛有星子,“你在担心我。”
还能说出这种话,看来死不了,蒋淑宜松开手,偏开头没有搭理他。
徐清樵自已给自已整理好衣襟,“放心,不会让孩子没爹。”
蒋淑宜再一次纠正:“说了不是你的孩子。”
徐清樵的手指一顿,笑容敛起,“是不是我自会查。”
忽然,外面传来喧哗声,似乎还听见余氏的声音,好似在喊打喊杀。
听那话,蒋淑宜隐约分辨出是说什么“孽种”、“沉塘”。
外面如此大的动静,蒋淑宜哪里还让徐清樵留,推搡他,“你快些离开,切莫叫人看见了。”
徐清樵自然也听见了。
说来余氏挑的时机真不巧,她并不知道徐清樵回来。
府里的消息时时刻刻都传至徐清樵手里,他得知蒋淑宜深陷漩涡,马不停蹄先行一步。今日是悄悄回府,余氏毫不知情才会此刻发难。
男人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密道门口,寝房的门就被余氏踢开,她的身后带了一群人。
余氏指着蒋淑宜,不留情面道:“把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给我抓起来。”
银翘冲在蒋淑宜身前阻拦,“你们不能动蒋姨娘,她还怀着宁国公的遗腹子,若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担得起吗?”
几人迟疑看向余氏。
余氏冷笑:“别唬人了,她肚子里怀的明明就是野种,否则怎么到了月份还不生?要我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孩子不是国公爷的!”
这句话给了几人勇气。
“就是,你怀的是野种。”
“没错我们是为宁国公清除孽障。”
蒋淑宜挺着肚子站起来,“余夫人,你可真是迫不及待,你就这么容不下我们母子?”
余氏笑着说:“说起来,要不是我找回了清樵这孩子,根本不敢动你和你腹中骨肉。”
“那你就不怕徐清樵知道,破坏你的慈母形象?”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孩子良善好欺,我可不会让他知道这些。”
徐清樵良善好欺?蒋淑宜不敢茍同,险些不认识良善好欺这四个字。
“老夫人呢,我要见她。”
余氏傲慢抬起下巴,“可惜你也就老夫人一个倚仗,放心,我这就带你去见。”
蒋淑宜被带去祠堂,老夫人正背对着她上香。
蒋淑宜捧着肚子跪下,道:“老夫人明查,我还怀着国公府的骨肉,夫人就要将我和孩子沉塘。”
老夫人把香插进香炉里,慢腾腾转身,一双眼凌厉射向蒋淑宜。
“蒋淑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混淆我宁国公府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