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只有父皇配让杨太师揣摩心意,其他人都不配!
“那本王便直说了,”大皇子冷冷道,“二弟举止鄙陋,屡屡在人前出丑,父皇明明下令禁足他,为什么又同意让他抛头露面了呢?还是在秋猎这样隆重的场合,这分明不合情理!”
杨太师微微一笑:“老臣也十分好奇,为何皇上改变了心意。”
太皇子瞪着杨太师,说了半天,还是没有从这老狐狸嘴巴里挖出一点有价值的消息。
眼见着大皇子吃瘪发怒,杨太师又道:“不过,皇上倒是对老臣说了一句话,老臣以为,或许与此事相关。”
大皇子转怒为疑。
“皇上说,如今北狄来犯,京畿余孽未平,内忧外患,急需一批后起之秀加入军队。”杨太师一边捋须,一边悠悠说道。
大皇子先是迷惑,老狐狸这时候说这个干嘛,和父皇改变态度、让魏玄极参加秋猎有关吗?
接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迷惑的表情中透露出一丝丝恍然。山,与,三,タ。
难道说,父皇是准备通过秋猎筛选去前线的人?
的确,秋猎是个非常合适的场合。
猎物不是死的,它们也不会看对手的尊卑贵贱,谁擅长骑射,谁就会获得最多的猎物,得到最亮眼的战绩,所以,秋猎一向是个直观表现王公子弟们战斗力的角逐场。
大皇子不愿意让魏玄极参加进来,也有这方面原因。
以前,大皇子一向是得第一名的,他的骑射功夫,都是上过战场的大将军调教出来的,名师出高徒,大皇子自然不会差。
现在,魏玄极这个怪力少年要参与进来,凭空多了许多变数,大皇子可不愿意被他夺走冠军,平白被一个粗鄙鲁莽之人压上一头。
但如果,父皇举办这次秋猎的意图,是选拔后起之秀去填充军队,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这种时候,成为第一名是危险的。
大皇子知道,父皇不会轻易叫他去前线作战,但万一呢,万一其他人看着他年年骑射第一,在朝堂之外的地方说闲话呢?
如果这一次把第一名让给魏玄极那个靠蛮力取胜的愣子,不是正好解决了自己骑虎难下的困境,秋猎之后,再制造些舆论攻势,准定能把魏玄极这个碍眼的人送到北狄战场上去。
大皇子思虑千转,不过一瞬而已。
他拿定了主意,整个人都变得心平气和起来,微笑着看向杨太师:“原来是这样,父皇实在是深谋远虑。多谢太师告知,本王知道了。”
杨太师捋了捋胡须:“大殿下聪慧过人,想来不用老臣多说,也能猜到。”
大皇子心情不错,正要叫人送客,忽然想到一事:“太师,那秋猎的名单,定了么?若是本王还想加人,应该通知谁?”
*
自从有了夜间游戏系统,周元瑢就觉得白天过的特别漫长且无聊。
他崽要参加秋猎了!他崽要在王公大臣们面前露脸了!
可是他作为教练,却无法跟看现场,这简直不合理!
周元瑢站在院子里,看着周元琦虎虎生风地表演拳脚,想到东郊外秋猎的大场面,不由得叹息一声。
周元琦收势,看向周元瑢:“小弟,你年纪轻轻,叹什么气?”
“啊,没什么,只是看到叶子落了,有些伤春悲秋罢了。”周元瑢随口胡扯道。
周元琦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着周元瑢。
“我去刘师傅店里看看。”周元瑢说道。
“这才对嘛,这样的大晴天不应该被浪费!”周元琦深吸一口气,屈膝沉胯,又来一套鹤形拳。
*
周元瑢去找刘师傅,是为了花露蒸馏器的事,如今方记茶庄要举办大型品香会,想邀请京城名士来参与品香,只有一架花露蒸馏器显然不够,必须多做几件,以便在宴会上让名士们能够尝试自己动手制香。
方安世已经付了数目可观的定金,今天材料就会运到,周元瑢是去和刘师傅商量工期进度的。
谁知,刚一到刘师傅修理店,周元瑢就被人堵住了。
“赵师傅,你可算来了,”是金满堂一个的面熟伙计,“乔老板叫你去一趟,现在!”
周元瑢疑惑:“乔老板说是什么事了吗?”
伙计摇头。
没办法,人家有后台的人就是这么强势,不说理由,周元瑢也不能不去。
来到金满堂,还没进后厨,周元瑢就被乔老板捉住手臂,拽进里屋。
周元瑢有些不悦,提醒乔老板:“我身上有癞子,小心传染了你。”
乔老板这才松手,但表情仍然是气呼呼的。
“赵师傅,你这样做,可不厚道!”乔老板抱怨道。
“什么?”周元瑢一愣,“我做什么了?”
“我都听说了,你最近在帮着方安世那个矫情鬼做花露蒸馏器吧!”乔老板气道。
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他那边才在方记茶庄开了小范围试香会,乔老板就知道了。
不过,周元瑢也没打算瞒他。
反正将来开品香大会的时候,消息一定会传遍京城,以乔老板的耳目通达程度,肯定会知道。
“不错,我确实做了花露蒸馏器,怎么了?”周元瑢坦坦荡荡地说道。
还怎么了!乔老板快要气死了,为什么这个赵师傅一点也没有和他成为商业合作伙伴的自觉!
“赵师傅,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方安世,是金满堂的宾客,是我介绍给你的,对不对?你不跟我说一声,你就直接给他做事,你这就是新人进了房,媒人扔过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