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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死对头听见心声后(27)

作者: 风枕月 阅读记录

会是什么呢?

难不成是巫蛊吗?

梦中的触感仍旧挥之不去,他阖上眼,难得在脑海中念起了上回翻阅的佛经。

好巧不巧,宁沅亦刚从梦中惊醒。

她梦见沈砚给她的房间上了锁,而后把她的外衫.剥.去,仅许她穿着那件胭脂雪色的小衣,还欲把她绑在榻上。

于是她拼命挣扎,对那个死变态拳打脚踢。

踢着踢着,便醒了。

宁沅揉了揉头发,懊恼地看了眼被她踹下床去的被褥,对在床边守夜刚被砸醒的揽星道:“……谁让你把被角掖这么紧的?”

揽星睡眼惺忪:“我……我不是怕小姐着凉吗?”

“不知怎地,小姐今夜睡得好不老实,总是踹被子。”

宁沅恨铁不成钢地拎起被褥。

“你说,有哪家好人,在暮春时节,还要老老实实盖严一床十斤的鹅绒被呢?”她一字一句道,“只盖着肚子不就好了?”

“奴婢知道了……”揽星缩了缩脖子。

宁沅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在帝后的眼皮子底下,她与继母本相安无事的。

许是那天她出了风头,当晚,明薇便寻了个借口找上门来,说怕她惊悸受风,而后拿这一床厚鹅绒被,换走了她原先的薄被。

这床鹅绒被确用了上好的料子,理由也看似是在为她着想,可着实不适宜当下气候。

她知道,八成是那日沈砚难得护她,惹了继母不快。

毕竟她巴望着沈砚娶了宁澧,好做她的亲亲女婿呢。

想到这儿,宁沅望向窗外的星空,有点想自己的娘亲。

若她还在,自己也不必这般艰难了。

睡意微散,她嘱咐揽星道:“你回自己房间睡吧,我想看会儿书。”

揽星颔首,替她燃了根烛。

宁沅翻箱倒柜,摸出一册话本。

碍着她家中的复杂情况,除却自幼与她一同长大的揽星,她并没什么知心好友。

可人总需要一个情感宣泄的出口。

宁沅早早便选择了看书。

沉浸在书页中,她就能变作另一个人,体会书里的爱恨情仇。

她是一个不大挑剔的杂家,不论是晦涩史书还是民俗话本,皆有涉猎,今次拿着的叫《长枪终化绕指柔》。

这书大抵讲的便是一位骁勇将军对已经嫁作人妇的貌美孤女一见钟情,遂杀了她的丈夫,对她强取豪夺。

她依稀记得她恰好看到了将军把她绑回营帐,强行举行大婚之处。

匆匆翻至那页,只见孤女宁死不从,又是咬舌又是撞墙,没法子,将军只好把她扒个精光,捆在床上,打算强行圆房。

这……这不几乎与她先前的梦境相吻合吗?

宁沅心中泛起一丝波澜,后怕地抿了抿唇,心想:沈砚或许还不那么变态,起码梦里她还穿了件小衣。

……梦里,小衣?

几乎再度入梦的沈砚听见这句心声,陡然睁开了双眸,刚刚平静的内心瞬时翻起惊涛骇浪。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样的梦?!

沈砚顿时睡意全无。

他仰面躺在床上,有些不敢置信。

她真的知道吗?

不确定,再听听。

宁沅翻过一页,看得越发揪心。

他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罢?

男子的力气本就比女子大上许多,谁人不知越是柔软的地方便越脆弱?

他这般用力,定会伤了她的。

沈砚的眉宇蹙得愈发深,侧目望向那双在梦境里大胆作案的手。

他并没有想占她便宜,也没有想弄疼她。

他只是不喜欢旁人触碰,所以想推开她。

仅此而已。

可那不是梦境吗?

她为何能感觉到呢?

掌心微微收拢,他又想起梦里那似云朵般的柔软,而后隐隐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明明也记得梦中的触感。

所以,宁沅记得,应当……也算合理罢?

沈砚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他难得被一种名为心虚的情绪笼罩着。

他有些不敢面对那个荒诞的梦境。

他不是这样的。

他知礼守节,行有所止,和宁沅发生的一切,明明都只是一场阴差阳错。

剎那间,父亲的温文教导响在沈砚耳畔:“万事万物皆有迹可循,把一切皆推脱于意外,何尝不是一种逃避责任呢?”

“沈家的儿郎断不会如此。”

烛下,宁沅再翻一页,已至这场洞房花烛夜的终章。

书里,将军宣泄罢拂袖而去,大红礼服零落一地,孤女无助地缩成一团,泪沾湿了软枕。

唉……

宁沅心中升腾起些许悲切。

也不知他会始乱终弃,还是会对她负责。

始乱终弃?

沈砚干脆自榻上坐起身来,唇角绷直,眸中有些薄怒。

那是小人的做法。

如一开始便想着要“弃”,何不克制着,以免生乱?

宁沅这女人,打小就试图故意惹他注意,他克制住自己不理会她,也已经数年。

他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本事,忽然让他能听见她的心声。

他更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巫术,与自己共赴了这场荒诞梦境。

可他自诩君子,既然事情已然发生到这种地步,便不会当不负责任的小人。

但在负责之前,他必须弄明白来龙去脉,不能白白被她攀附利用。

一回终了,宁沅怅然合上书页,正欲吹熄烛火就寝,却听房门外传来几声极轻的叩门声。

是揽星吗?

她该不会是孤身难眠,又想来寻自己罢?

宁沅没有多想,披着外衫走过去,一开门,恰对上那双一贯冷淡的琥珀浅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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