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听见心声后(9)
“奉我家公子之命,特地寻了女医为宁小姐治病,我可以不进去,你们带大夫入内即可。”
明决有些不耐。
这宁府的办事效率怎么这么拉?
他们已经拖了一柱香了。
总算来人,匆匆向守门的小厮耳语几句,小厮会意,忙同大夫道:“宁小姐确有不适,您随我来罢。”
大夫点点头,拎着药箱跟上,明决本欲跟过去,却再次被人拦了下来。
那人面带难色:“您还是不便进去了,您放心,肯定让大夫给小姐好好瞧一瞧。”
*
待揽星为宁沅煎好药,她忍着苦喝下去,总算驱了些寒意。
她裹在被子里,隐隐觉得有发汗之意,却听揽星叹了口气,道:“小姐,我方才煎药的时候,听闻二小姐那处半夜叫了大夫呢。”
“宁澧?她怎么了?”
她自己落水至今,家中都不闻不问,怎么宁澧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天,反倒连夜请了大夫。
“不知道。”揽星摇了摇头,凝着自己沾了一身草屑的衣裙道,“唉,也不知这苦日子何时到头,除却按月的份例,小姐这儿什么关爱都没有。”
“或许等小姐嫁给沈大人就好了。”
宁沅阖着眼睛,撇撇嘴。
得了吧。
沈砚和她爹极为相似,你不恰好凄惨在他面前,他根本不会主动多问一句。
要她嫁给他,岂非一辈子都要过上这样的凄惨日子?
她不以为意道:“我看难。”
她和沈砚的这段孽缘,唯有两法能解。
要么他变得温柔体贴,要么她另觅良人。
比起前者,她觉得还是后者更为现实。
“好了,我要睡了,你也早些休息罢,让你受委屈啦,小星星。”
“……你好肉麻啊,小姐。”
宁沅含笑翻了个身,浓浓困意袭来。
另一头,脑海中好容易安静下来的沈砚却彻底没了睡意。
自她的心声,便能大概推知宁府今夜发生之事。
没想到堂堂国公府的嫡长女竟能过得这般潦倒。
难怪她病了,也不肯主动请大夫。
明决那个废物东西暂且不提,她处理的方式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知她还有这般决断的手腕。
在这样的环境里,藏拙确是明哲保身的方法,却也不能一味任由旁人作践,最好便是想法子自救。
院角未补的狗洞和书里夹杂的药方……
如此轻车熟路,怕是已用过不少回了。
原来,她也有聪慧的时候。
废物东西……
这是宁沅惯会说的话。
许是今日听多了,连他也不自觉学起了她的语气。
想到这儿,沈砚怔了一怔,不由忆起那张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昳丽面容。
她总是一副怯懦无辜的神情,平日里没有半点灵慧,一点不像高高在上的世家闺秀。
那时,在满是风雪的廊下,她说什么来着?
她说,昭徽嫉妒她长的好看。
他想了想,觉得昭徽虽然娇纵,但眼光勉强还算不错。
第05章 勾引
翌日快至午饭时,宁沅才悠悠转醒,自觉比昨夜神清气爽许多。
她揉了揉额角,懒洋洋地自卧房踱步出来,便瞧见已经浆洗罢晾在院中的白袍正在迎风旋舞。
好烦,还得去还给他。
想到又要见沈砚那张冰块脸,宁沅原本平和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揽星一边帮她把那外袍迭起来,一边道:“小姐,夫人特地派她的贴身丫头来,唤您去前院用饭呢。”
更烦了,简直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她风寒还未痊愈,本就胃口不大好,如今更不想去同他们那一大家子用饭。
“能不能不去?”
明薇诞有一儿一女,加之她的父亲宁国公,比起那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她觉得自己才更像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不行啊小姐,今日公子外派结束,初回府中,若想不落旁人话柄,您定是要去吃了这顿饭的。”
宁泽回来了?
这个家里唯有他待她还算不错。
“……好吧。”她接过包裹,勉为其难应道。
她打算吃了午饭便去给沈砚送衣裳。
所有的讨厌事一气呵成地做完,心情总能舒畅些。
饭桌上,宁国公同她那弟弟小酌叙话,宁沅便只管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宁泽讲,陛下打算把他调任中枢,今后他的顶头上司便是沈砚。
听见他的名字,明薇瞥了宁沅一眼,适时插话道:“沈砚啊?那孩子很是关心你妹妹呢。”
宁澧搁下筷子,蹙眉道:“母亲!”
然这句唤并未止住明薇的话头,她接着道:“昨日宫宴罢,你妹妹受了惊,夜已深了,沈砚都不忘派人来瞧她呢!”
宁国公终坐不住,清了清嗓子打断道:“夫人,他终究还是沅沅的未婚夫婿。”
宁沅不动声色地咬着筷子。
昨夜宁澧院中被传了大夫一事她是知道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会是沈砚。
这人是故意的吧?
昨日他分明知道是自己落的水,他救了她,她也承了这份情,夜里却特地巴巴给宁澧请了大夫。
难道是他察觉出她对他的回避,想用此事来激一激她,好让她吃醋生气吗?
可她真的不醋啊。
他如果喜欢宁澧,那他就赶紧退了自己的婚约,娶宁澧好了。
反正她在家中也没什么话语权。
没想到他这般幼稚,和平日里端出的那副矜贵沉稳竟无半点相似。
想到这儿,她瞪了眼一旁装着外袍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