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春(101)

徐灿和着急地说道：“等等杨芹娜，那么激动干嘛？不要把一时上头的情绪当成真实想法！”

许洧彬和刘京宇站在一边，似乎早料到了会这样。

“早晚都会解散，早死早超生吧。”杨芹娜说。

陈幸不知道发的了什么，但听刚才的内容也差不多懂了。

“等等。”陈幸道。

没人理她。

“怎么了？先别急啊。”陈幸又道。

还是没人理她，唐晶糯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杨芹娜坐在观礼台上，陆陆续续的，有些人已经和陈幸擦肩而过。

“芹娜。”陈幸走向她。

杨芹娜像个没事人：“怎么了？”

陈幸扯出一个微笑：“没有关系的，我们重新来啊。”

杨芹娜：“我不想了，这校队没什么意思。”

陈幸：“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我有些时候也这样的，等情绪缓和就好了。”

杨芹娜很不耐烦：“老徐都不报什么希望，我一个人再怎么努力能挽救得了什么啊？一盘散沙握得住吗？”

徐灿和拍拍她的肩：“杨……”

留下篮球场一片狼藉。

陈幸愣愣地站着。

徐灿和扶额：“唉，头疼。”

杨芹娜无语，忍不住说：“老徐，本来就是你从来不对女生上心，每次美其名曰训练，其实都在训练男生，女生和过家家似的。连校方都不看好女生，连队服都没有，平时人也凑不齐，这样一个三无队伍，就算神仙来了都支棱不起来。”

刘京宇也说：“延中之前都是没有女子校队的，大家都不看好女篮，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女篮的比赛。既然有了就好好对待嘛。再怎么样，也得抱点希望啊。”

徐灿和听完一言不发。

陈幸坐在台阶上：“那一个月后的比赛怎么办？”

徐灿和：“我去和校长申请放弃比赛。”

陈幸垂下眸：“……”

路过的人说：“女生不适合打篮球的，好好学习就行了，篮球其实就是给男生打的，女生当观众就行了呗，何必也打比赛呢？”

这声音不大不小，缓缓的，一字一句地印在陈幸的脑海中。

阴谋

……

“妈妈，大家都有爱好，你喜欢我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初中的陈幸问一旁卖鱼的妈妈。

夏琼想了想：“篮球算不算？我只知道这个，就篮球吧。以后赢个比赛给我看看。”

……

今天杨芹娜看起来很无所谓，只是特别不耐烦。许洧彬住校了，她一个人回家，背影有些落寞。

陈幸加了她的□□。半晌，平时手机不离身的杨芹娜同意了好友。

【你们已成功添加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女那：（图片）】

陈幸没点开。

【小幸运：心情不好么？】

【女那：有点。许洧彬不在，没出气筒。】

【小幸运：那？我充当一下？明天让许洧彬还我。（笑哭）（笑哭）】

【女那：开什么玩笑？】

陈幸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她没说，反而安慰着杨芹娜。

【小幸运：没有关系，从头再来！】

【女那：……得了吧。】

陈幸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夏琼走进来，小心地坐在一旁，见她愁眉苦脸的，道：“我今天也没骂你啊。快说，啥事？”

陈幸挪到夏琼腿上：“今天遇到了一件事。”

夏琼身上很暖和，鱼味已经洗淡了，难得这么温和地说话：“和妈妈说说，我看看能不能解决。”

陈幸：“我们学校的女子篮球队解散了，有人说女生不该打篮球。”

夏琼一听，火了：“放什么屁呢？臭小子脑子抽了吧！”

陈幸被逗笑：“请不要在一位热爱学习的高中生面前说脏话。”

夏琼打了一下嘴：“好的好的。”

见女儿又在叹气，夏琼把她支起来，面对面坐着，她不会说肉麻话，只能将一些听到过的诗句拿出来：“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没有关系，雨后天晴。”

“然后呢？”

“然后……解散就重组，你做个先例。”

“再然后呢？”

“厉害给他们看呗，告诉他们，女生也可以打篮球，并且还可以打得很好。”

陈幸笑了，又靠在夏琼怀里：“我觉得我需要帮手，一个人是不行的。”

夏琼抚摸着她的发顶，鲜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妈愿意做你成功路上的垫脚石，我一个不够，我手下的鱼也算上。”

“哈哈哈哈哈，鱼？”

“昂，一条鱼至少三十呢，那么多加起来至少上千。”

陈幸翻了个身，手掌放在夏琼的膝盖上，夏琼身上总是有一股很淡的香味，说不上来，就是很香，闻了就很开心。

“谢谢妈妈。”陈幸说，“妈妈今天晚上可以挨着我睡吗？”

夏琼：“这么大了，自己睡呗。”

说着，夏琼把她移开，起身走出房门：“早点睡觉哈，我睡觉去了。”

陈幸像条小尾巴似的，噔噔噔地跑过去，扒拉着门框：“晚安。”

“嗯。”

次日，陆仰来时手里拿了个牛皮纸袋，他把纸皮袋递给陈幸。

“嗯？”陈幸抬眼。

陆仰：“请你吃的。”

陈幸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份糕点和一罐糖果，糖果的包装她没见过，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看起来很贵。

“糖果是新进的？”陈幸问。

“不是。”陆仰说。

“为什么送给我吃？”陈幸又问。

陆仰：“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