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她是皇后(15)
华婉宁伏在他宽阔厚实的脊背上原本昏昏欲睡了,听见他的话,她默不作声,揣测着他是否别有意图。
半刻之后她才幽幽地说:“我叫阿宁。”
“姓什么?”
在桑青野心里,无论男女都该坦坦荡荡,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所以她这种遮遮掩掩的样子,他很是不喜。
“我一早就同你说过了,眼下与你夫妻相称,实属无奈之举,只要你老实待着,时机成熟了我定会送你离开。”
他的声音浑厚而有力,穿过温热的身躯,令她有些紧张:
“你今日涉险,纯属咎由自取,还望你日后安分些,珍惜小命!”
桑青野就是这样一个人,有话直说不留余地,哪怕他的初衷是善意,也不会和和气气的说来叫人明白。
青城寨靠山傍水,看似平和无虞,但山水有灵,亦有重重险境,哪怕他们生活在这里十几年了,都要小心应对。她一个外乡人,又是一阶女流,不知天高地厚四处乱闯,今日若非自己及时出现,她岂不葬身河底?
华婉宁哑口无言。
心中有万千怒气,却无从发泄。
“你敢不敢发誓?”她忽然开口问他。
桑青野脚步一顿:“有何不敢?”
他扭头看着背上的人,她眉眼肃正,清风拂过鬓边的发丝悄然翩跹,他亦正色以对:
“我桑青野在此对山神启誓,待时机成熟一定会送阿宁女郎离开青城寨,在此期间亦竭力保她平安,绝不食言,若有违背,任凭山神惩戒。”
语落,他平静而坚毅地望着她。
华婉宁心中隆隆作响,她辨不出他究竟几分真假,可今日他确实救了自己,乱世当道,她流落异地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力保平安,从长计议了。
四目相对:“好,桑六郎,我信你。”
华婉宁伏在他的肩头也暗暗发誓:只要你遵守诺言送我离开,我亦承诺不再追究,
山间月色皎皎,见证着二人的誓言。
哪怕身上背着一个人,桑青野的脚步也十分矫健,二人一路向上,眼看再有几里地就到龙门了。
忽然听见不远处的荆棘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他脚步一顿,闪身隐入一丛刺玫的背后。
密密麻麻地刺玫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
“阿妹,好阿妹!□□日思念,终于见到你了。”
“阿哥,你的伤好些了吗?”
“见着你,全好了。”
年轻男女炙热的情话伴随着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声响,在黑暗的空间中被无限放大。
华婉宁和桑青野半蹲在荆棘丛背后,尴尬地对视一眼。
他方才带她走山路,完全是因为这条路便捷,可万万没料到会撞见旁人幽会的一幕。
如今二人困在荆棘丛里进退两难。
桑青野听着那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他本来不太确定,但那人又说了一句,他才辨认出,此人是桑奎,是他的同族堂哥,玄城寨的当家人。
“好阿妹,哥哥疼你。”
“慢,些,哥哥别急。”
二人忘乎所以地行径令桑青野十分尴尬,华婉宁亦低着头不语。
正在他犹豫干脆退回去走大路时,却忽然听见那两人的交谈:“你究竟何时去找我阿木提亲?”
阿木?桑青野听见这句话,才确认这女子并非汉人,也许是苗寨里的姑娘。
果然,桑奎的声音立即响起:
“好阿妹,哥哥也想娶你,可是老伯父立下规矩不许与苗寨通婚。”他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无奈。
“哼,好你个桑奎,你不是说你大哥愿意帮你吗?”女子的声音又急又气,夹着些许难耐地低吟。
“我那大哥犯了事被囚在角楼上,自身难保,他此刻帮不了我·····”
“那你不是还六弟吗?听说老寨主最喜欢他,你为何不托他做说客?”
华婉宁万分窘迫,本想催促桑青野赶紧背着自己离开,可是忽然听见那二人言谈间提起六哥?想必就是桑青野吧,她抬眸看向他。
果然,桑青野亦是一脸意外。
“我的好阿妹,大哥是亲儿子,六哥只是侄子,任凭他如何英勇多谋,寨主之位也不会传给他的······”
“那怎么办,咱们还得茍且到何时?”
“好阿妹,你再等等,伯父病重只怕命不久矣,大哥大嫂向我亲口承诺过,只要我助他继承寨主之位,他就去寻你阿木提亲。届时,我定以汉人的大红花轿,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大哥承诺过我,他继位之后会打压六哥,让我做二当家。”
“当真?”
“我向山神起誓,绝无半句虚言······我的好妹子,你就别拒绝了,让哥哥亲····”
二人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某种暧昧的声动。
华婉宁惊讶地看着桑青野,月色下他的神情并不明朗。
突如其来的插曲阻断了二人的上山之路,桑青野默默地收紧手臂,转身背着华婉宁往山下走。
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山涧之中的晚风略有一丝凉意。
华婉宁本来想装作不知道,毕竟是他自己的事,可是方才他才发誓要护自己周全,若是他都出事了,唇亡齿寒,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你伯父病重了?”
桑青野神色专注,似乎在想什么,听见她的问题顿了顿才答:“嗯。”
“我在家时曾经跟随名医学过些诊脉之术,若是需要······”华婉宁年幼时确实拜过一位杏林圣手为师,学过几本药理医书。
“你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