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她是皇后(202)
“何人在外?”
刘羡安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好端端的为何要去拦截人家的花轿?
可,他顾不上细细研究。
偏巷里的人马都屏退在后,只有孤身站在花桥前头的刘羡安,以及花轿内不明所以的新娘子。
他犹豫了片刻,上前掀开花轿精致又厚重的红帘。
入目,是女子写满惊诧的美眸。
“是你?”
茶棚下惊鸿一瞥,没想到时隔两月,二人居然又见面了!
初见时只觉得她素面清雅,温婉娇俏,今日嫁衣盛装,眉眼精致,尤其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宛若秋水。
刘羡安有一丝失神,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华姑娘,打扰了,在下有几句话想问你。”
她躬身走出花轿,只见前呼后拥的送嫁队伍居然凭空消失了,深深窄窄的小道里,只剩下自己与他。
华舒月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满脸防备的看着他:“郎君想问什么?”
上次他在茶棚里出手相救,她直觉他应当不是坏人,可是····
刘羡安张了张口,胸中忽觉一顿。
今日的行径,实在出格。
他压下心头异样,对上她疑惑的目光:“女郎要嫁给黄州船舶司冯继姚的嫡子,对吗?”
华舒月惊讶:“郎君如何知道?”
刘羡安垂眸,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双眼上:“刘某之前无意,在花神娘娘殿听见了女郎祈愿,希望终身不嫁?”
此话一出,女子秀美的五官更是露出惊诧之色:“你!”
华舒月脸颊一热,自己的心愿被旁人知晓!有种被人窥破秘密的窘迫之感。
她有些愠怒的看向这位莫名其妙的郎君:“郎君究竟何意?”
她粉面薄怒,红润的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琥珀色的眸子充满防备地望着自己,刘羡安忽而想到了春日里林间的小鹿,被弓箭瞄准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
他的心,忽然就塌下去一块。
刘羡安为自己解释:“女郎不必担忧,刘某并非恶人,也没有恶意,只是实在好奇,女郎之前分明祈愿终身不嫁,怎么短短数月就改了主意?”
华舒月的神情忽然低落下来,并非她改了心愿:“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小女实在无法左右。”
这婚事原本是说给姐姐的,可是她那娇气蛮横的嫡姐不愿意远嫁广南之地,父亲便做主将她嫁了过来。
华舒月不欲将家丑外扬,但眉宇间失落之色尽显。
刘羡安看在眼里,心中的主意还未敲定,却忍不住脱口而出:“既不想嫁,为何不尽力争取?”
华舒月实在不明白这位郎君究竟何意?她惊叹于彼此的巧遇,但他的话实在有些刺耳,她深吸一口气:
“郎君此言差矣,你怎知我没有尽力争取?”她抬首与他四目相对,女子眼底那细微的红血丝暴露无遗:“郎君你身为男儿可以不受拘束,游走四方,自然觉得天下万事都大有可为,但你根本就不明白闺阁女子的难处!盲婚哑嫁,怎会是女子所愿?”
她一个小小庶女,有什么资格说不?
刘羡安见她面色阴郁,也觉得自己言辞不妥,于是颔首致歉:“华姑娘莫怪,是在下失言了。”
二人缄默的间歇,忽见桑慕川从后头一路小跑而来。
虎头虎脑的少年在华舒月面前站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阿姐,有礼!”
华舒月惊诧地望着向自己行礼的少年郎,他叫自己阿姐?方才马管家说,在客栈遇上了桑大将军的长子。
大房那两位姑姑的事,华舒月曾听说过一些,但因为牵扯帝王家事,宫廷禁忌,所以华家长辈都语焉不详。
她只隐约听得,原本该嫁入东宫的姐姐做了将军夫人,而妹妹做了太子妃,诞下当今陛下后便撒手人寰。
那今日出现在自己面前胡言乱语之人是?
华舒月十分困顿,整个人木讷地站在原地。
见这位红衣姐姐久久不语,桑慕川粲然一笑,主动挑起话头:“我们路过此地,得知表姐出嫁,所以才停下来打个招呼。”
少年看了看身后的帝王表哥,他的神色似乎不太自然。
华舒月顿了顿,才怯怯的回礼:“多谢二位郎君,我,”她探了探身子,想要寻找马管家的身影。
桑慕川却摆摆手:“阿姐不必客气,论起来咱们也是一家人,叫我慕川就好。”
语落,他调皮的指了指身后的帝王表哥:“这位是我表哥,说起来,阿姐也得叫他表哥。”
华若月的心里转了几道,才明白少年这话的含义。
她忽而抬眸望着那清俊端雅的男子,他,难道是,长安城里那位?
见她目光游移,面露仓惶之色,刘羡安只好开口:“今日既遇上了,想来也是天意,刘某只想问问华姑娘,这桩婚事还想不想继续?”
华舒月瞋目而视,见他神情端重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问自己这桩婚事要不要继续?意思难道是?
桑慕川很诧异,飞快地看表哥一眼,人家这是要成婚的,你这样问是何意?难道,难道要劫婚不成?
华舒月紧张极了,双手紧紧握着象征吉祥如意的红苹果,手心冷汗涔涔。
“我,我·······”二人的目光在半空衔接,他眼底幽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姑娘既虔诚向我母亲祈愿,在下实在不忍看你愿望落空。”
刘羡安越过桑慕川,缓步向华舒月靠近,她一袭红衣站在花轿前,宛若一朵被红绸缠束的清丽栀子,纵然二人只有一面之缘,他也不愿意见她身陷囵圄。